92岁的高龄颐养天年住在老宅,只可惜子嗣不旺,一脉单传四代,到了薛云开这辈,就剩下一个女儿。薛宝丽比陆徽音大了3岁,如今在国外旅学,脑子里都是外国人的那一套,要收心回来继承薛家可谓天方夜谭。
再说薛家人一贯是女人性子比男人还要野,同陆禹安不打不相识后,竟结成连理枝。成了家后,薛月明搬来邺城,反倒是老老实实在家相夫教子过起了安稳日子,真真的是一物降一物。
薛云开被妹妹压制了二十多年一度养成了习惯,不论多忙,不论大事小事,都常来薛月明这里走动,聊聊天,听听她的意见。
也难怪薛家老爷子说,薛家男儿该练武,女儿多读书。这样性子才能互补。
大舅过来想必又有什么事情拿不定主意,听说父亲晚上也要从省里赶回来,难道又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他情绪不太好,只想打个招呼就回房躺着悲春伤秋。可大舅太热情,非要拉着他去开自己刚提回来的新车。陆徽音已满十八岁,薛云开是准备等外甥高考完拿了驾驶证就送一辆车的。
夕阳已无余晖,华灯初上,呵气成冰。下弦月斜斜地挂在高楼上,像是蒙了一层轻纱,晕开微黄的光亮。
跑车在寂静的夜晚发出刺耳的轰鸣声,薛云开只是启动了车子并不开,落了锁两人坐在里面聊天。“怎么,处朋友了?还是被甩了?”
陆徽音被他戳破心事腾地涨红了脸,然后轻叹口气,笑道:“这都看得出来?”
“那当然,舅舅可是过来人。”薛云开爽朗地笑道:“想当初我追女孩子的时候,你妈就嘲笑我是个愣头青,也不管人家女孩子想要什么,需要什么,只是一股脑儿地把自己喜欢都献给她,以为自己都觉得好,当然是好。别人不领情,我还生气,真是不知好歹。”
陆徽音双眼微微放光,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后来失恋太多次我总算是明白了,女孩子嘛,要的是感觉。人家喜欢洋娃娃,你非要给变形金刚,谁会高兴啊。”薛云开打开车窗点了支烟,微微眯着眼,思绪似是回到了某个让人惦念的时光。“要是我多一些耐心,多陪她聊聊天,多了解她,试着从她的角度来考虑事情,可能……”
陆徽音见他说着说着光抽烟了,催促道:“可能什么呀?”
薛云开回过神,促狭道:“可能薛宝丽得比你大6、7岁,她的孩子都该打酱油了。”
“得了吧大舅。”陆徽音也跟着笑,“那时候要是得手了,生下来的指不定是谁呢?还有薛宝丽什么事儿呀。”
“你这个兔崽子敢开你大舅玩笑了。”薛云开灭了烟头,一脚油门轰出去,“这车怎么样?”
“就那样呗,车子能开不就行了。”
瞧着他心不在焉的样子,薛云开凑过去问道:“我说你小子看上哪家姑娘了?战况如何?”
“人家没看上你外甥。”
“怎么可能,不是吹牛,我薛云开的外甥芝兰玉树,卓尔不群,除了瞎眼的,抢都来不及呢。”
陆徽音觉得嘴里涩涩的,苦笑一声。“要么是我大舅吹牛,要么是她眼瞎。”
“别说那些没用的,你去表白没有?人家姑娘知道你的心思吗?暗恋是没有结果的。”
“表白了,然后被拒了。”
薛云开颇为诧异地扭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不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咦了一声,感叹道:“真是奇了,这姑娘眼界颇高啊。”说完忽然贱贱地笑起来,压低声音道:“话说阿音你都满十八了,你爸爸送的什么成年礼?他那个老古董肯定没新意,听说古时候家里的男孩子成年都送几个侍妾来长经验,要不要大舅带你出去见识见识?嗯?”
陆徽音淡定地点头,然后拿出手机来,边拨号边道:“好啊,我来和我妈说一声,今天要晚点回去,毕竟大舅的心意不能拒绝。”
薛云开一把抢过手机按了挂机键,“大舅逗你玩的,你要是告诉她啊,不出一个小时,我保证整个邺城的娱乐场所全部要关门整顿。你这点倒是像你爸,正派的像个卫道士。”
两人开着车顺着业城开了一圈,直到车子没油了才找个加油站加油。薛云开中途接了两个电话,眉头直皱。加好油后陆母又打来电话,说是陆徽音的手机一直在响,怕有人找他,叫他俩抓紧回来吃饭。
薛云开拿出火机正准备点烟,被加油站的工作人员呵斥,两人灰溜溜地走了。出门的时候不到6点,到家9点出去了。
陆禹安也已经回来了,正穿着居家服坐在沙发上看书。见他二人回来抬个头打过招呼,便来到餐厅坐下。福婶把做好的饭菜陆陆续续上到桌子上来,不算太丰富,但都是他喜欢吃的。
陆禹安自打调到省里担任公安系统的要职后,全家人一起吃饭的次数有限。有时候一周一次,有时两周一次。所以陆父但凡在家的时候,吃饭就成了大事。谁都不能缺席,也不能在饭桌上谈公事,说学习,只能聊聊家常。
等陆徽音考完试也就进了2月,接着没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