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帮他收拾好之后丢在林子里,居然就这么悠悠然离去了。
江睦月心中又气又恼恨不得杀之后快,可是那人却与道衡生的一模一样,要叫他如何识人?凭认男根吗?
成亲仪式要整整举办半个月,这段时间内他得一直留在龙宫,想要找出这人难如大海捞针,也只好暂时搁置。
江睦月回了给他安排的客卧,整整生了五六天的气,因着下边那地方被那般粗暴对待,受了难以启齿的小伤,既不能进食又不能外出与同僚玩乐,道衡也与他生出嫌隙,没有传唤他,便一个人孤零零的呆在房间里很是闷闷不乐。
且白日里总感觉有一股莫名的视线在盯着他,但四周又的确没有人,也不知是不是他过于敏感想太多了。
不由得他多想,半个月时间飞快流逝,转眼江睦月便意识到有一件更急的事,他的师父已经在监牢里关了这么久的时日,若真像道衡说的,怎的还不被放出来呢?
江睦月实在等不及,担心他因着搅合了天帝的婚礼,被穿小鞋或者受了什么不知名的折磨,他一个地神的后代,无名气傍身,又没有后台护卫,受了许多苦也没人可倾诉,身体还不怎么好,若是就这么折在了监牢中可如何是好?
便孤身去道衡门外求见他,好寻求帮助,依稀记得道衡说过他二人乃挚交好友,若是他肯在天帝前面说点好话,兴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他在天上地位低下,客房的位置离道衡的着实不近。
叩开门的时候,那紫衣仙君正执着根狼毫玉笔勾勾画画,在抬头看见是他的那一刻,脸色肉眼可见地黑了。
“你来做什么?”
江睦月想着是来求他办事,便提了两盒礼品,他指着那两盒东西,故作谄媚道,“真君,小仙是来送点龙宫的土特产,东西虽然比不上您老在仙府享用的那般高雅,但胜在不常见,闲暇时刻吃点尝点这有滋味的,也能开开胃舒缓心情。”
“哦?”道衡极为嫌弃地抽鼻子,“鱼干虾酱?倒是头一回有人拿这东西到本君面前。”
礼也送了,江睦月忙借东风将他好一顿夸奖,一会儿讲人家容貌俊美,身姿飘逸,一会儿夸他仙术精妙,道行高深。眼见他终于露出点笑颜来,便切入正题,小心翼翼问,“真君可知我师父被关到哪了?”
因着那日天帝说要将他关到天牢,但此时他们都是在龙宫做客,按例是要被关到龙宫的。
道衡执笔的手一顿,一边眉毛高挑,“你问此事做什么?我不是说过了叫你回去放心等着,这种小事,用不了几天就能放出来。”
江睦月急道,“几天几天,这都半个月过去了。”仗着跟他熟悉,便一屁股坐在他前面的椅子上,“若是再等那半个月还不放人呢?一个月两个月,亏你还说是我师父的好友,怎的一点都不上心?”
道衡本不想与他多做解释,但见他这两幅面孔,竟也生了气,“纵是我不帮忙,你又去求谁?你那老上司尘寰真人?还是你那同僚王真人?”
江睦月闭上嘴,一双眼睛瞄着他,怪都要怪他弄月实在是太没能耐,交友圈狭窄,在偌大的一个九重天,除了道衡竟一个能在天帝面前说上话的也没有。
长长的眉毛拧紧,道衡思索半晌,却问了他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要我去帮你师父说话也很简单,只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师父,当年为何在凡间成了魔?”
地神的后代都有父神庇佑,道心稳固轻而易举不会堕落,一个地神竟然会成魔简直是难以想象的事。
这却又是六十年前的事了,江睦月在肚子里揣了许久,思绪紊乱,便从中间讲给他听。
还得从那时候王冰鉴一剑斩断登天阶,他被周国的将士俘虏挂在马背上说起。
谁能想到攻破他雄奇镇的不是什么不知名的小将,而是周国的太子呢?
那周国太子见过他活死人肉白骨的本事,以为他是不世出的才子,便起了惜才的心思,对他江睦月一个战俘,吃好的穿好的,还有下人鞍前马后,待遇比将军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这却非江睦月想要,他因为使用禁术,枯瘦如柴,衣带都系不住,一张面皮不人不鬼,已没几天活路。最大的盼头就是死之前亲眼看着周国那些欺侮他故国的小人们死掉,最好还是他亲手杀死。
便不肯听那太子的,送来的吃食不用,话也不说,成日蓬头垢面,如何都要抬杠与他为难。
那素来杀伐果断的周国太子竟也不恼,仍待他如旧。
太子虽愁他不配合,却也不好强迫他,时由他率领的周国铁蹄已无可阻挡地攻向陈国王都。遂将他放在雄奇镇附近的一个小城。
可江睦月更不满意了,仇恨的滋养下,他心中滋生出一个奇妙的想法,借力打力,他要那些人身首异处粉身碎骨方能平息国仇家恨。
江睦月故意放出谣言,费劲心机与那敌国人斗智斗勇,又被那守城军士抓起来,终是赶在王冰鉴找到他之前回到了周国的军队中。
既对方不忍心伤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