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美国白栎、北美乔松这样的树包围。他是在这样的森林里学会打猎的——他教过他这个,他也教过他如何切开一只鹿。
有时候他想逃避过去,人们用他的过去来指摘他、定义他,他们打心眼里认为童年不幸的孩子注定会成为罪犯。他的生父在他出生后一年离开了他和他的母亲,他的第二个父亲在他5岁时和他的母亲分开了——他因为盗窃进了监狱。他在7岁时有了第三个父亲……
坐在欧文的家里,他回忆着自己曾经的一切。他觉得无论他想怎么逃避过去,过去都会找上门来。他常常试着忘记过去,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体会各种可能性。但过去像个影子一样跟着他。
总有一天它会来敲门,告诉他,时间到了,回到我的怀抱吧。
所以他到底希望从欧文身上得到什么呢?一个答案?一种救赎?一种信任?在他做了罪犯做的一切之后,他还能够得到他需要的答案和结果吗?这一切开始得很简单,他想当去一个真正的罪犯,于是他开始搜索,找到了欧文的网站……这就是纯粹的开始。
迈克尔站起来,去喂欧文的蚂蚁。他们都养着无法拥抱的宠物。
他在欧文家中又转了一圈,看了看那装着冷冻食品的冰箱,看了看乱糟糟的暗房,看了看没有太多餐具的厨房。这就是欧文的一切了。他能够从中看到欧文所有的生活,搞清楚一个人其实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欧文让我着迷。在离开屋子,锁上门的那一刻,他想。
欧文不会把太多的感情流露在表面,而迈克尔喜欢的那一款,都会这么干。漂亮的男人和女人们,会不由自主地把流露感情当成是一种能力,他们会表现出高兴、不高兴,或者其他细微的小情绪,想让别人去取悦他们,爱他们。迈克尔自己也一样,既然能够从长相和魅力上得到那么多好处,何乐而不为?这几乎已经成为一种习惯。欧文却没有这样的行为,他的孤独在故事里,而不在话语中。一种奇妙的感觉笼罩了迈克尔,他想快点回去,回到地下室,见到欧文。
开车离开时,天已经快全黑了。车灯照着还残留一点儿蓝色昏暗光线的道路。
回程的路上,他换了好几个电台,最终在一个播放unintended的电台上停了下来。他做过很短时间的DJ,那之前他学了三个月的键盘。他喜欢站在那里看人们忘情地舞动身体,他喜欢从慢速开始,一直推进到一个最适合人心跳的快节奏。
音乐就和药剂一样,让人疯狂。
他回到家中,把车停好,踩着落叶,走进屋内。他将早上煮好的罗宋汤热了热,煮了通心粉,浇上冰箱里前几天做的肉酱罗勒番茄酱,铺上一层厚厚的马苏里拉奶酪,塞进烤箱。他享用完晚餐,盛了一碗汤,用盖子盖好。他端着它,拿上药片、注射器,下到地下室。
欧文还在睡,他走过去,将温度计塞在他的胳膊下面。他的体温重新上升到38.2摄氏度了,但比昨晚好很多。
迈克尔叫欧文起来。被绑架者缓缓动了动身体,从床上坐起来。他的头发乱糟糟的,有几簇碎发不安分地翘起来,他不戴眼镜的时候显得更柔和。他看着迈克尔,迈克尔也看着他。
他是个让他感觉安全的男人。
“晚饭时间,”迈克尔说,“还有吃药。”他把一瓶水递给欧文,欧文拧开,仰头就喝,迈克尔看着他,他渴坏了,“一碗罗宋汤,现在不想吃,可以待会儿。如果你晚上饿了,再告诉我。”
“所以关于厨子那句话是真的,你的确是个厨子。”欧文说。
“没错。”迈克尔回答,他是厨子没错,伪造了简历的厨子。
欧文微微笑了,显得很疲惫。他把那碗汤喝完,留下了一些土豆没有吃掉。迈克尔把餐具和碗收走,放到一边。他将两个白药片递给欧文,它们分别是维生素C和维生素C。
欧文犹豫了很小一会儿,把药吃了,又喝了一大口水。
他觉得我给他吃了什么?迈克尔想。他拿出针头,当着欧文的面,从小瓶中吸出药水,然后推掉空气:“把手臂伸出来给我。”
欧文犹豫着,想问却没有问问题,他张了张嘴,又闭上。随后他慢吞吞地把竖条纹的蓝白色衬衫脱掉,露出里面的短袖白T恤。他侧坐在床上,将短袖撂到肩膀处,靠近迈克尔。
迈克尔喜欢他如此安静、不抵抗,这降低了犯罪感,让他觉得自己什么也没有做错。“不会痛,也不会让你窒息。”迈克尔轻声安慰,将针头推进欧文的皮肤和肌肉,“保持静止,如果你让针头断在里面了会很糟糕。”
欧文没有说话,也没有挣扎,他安静地接纳了注射器里的药水,药水顺着针头前面的空隙,完整地灌注到了他的身体内部,顺着血液散播到他的全身。迈克尔喜欢给欧文打针的过程,他既担心欧文会挣扎,又期待这样安静的表现。他享受这绝对的控制权,仿佛一个注射就让他拥有了欧文的所有血液和内里。
如果他绑架的不是欧文,是别的什么人,很容易会遭遇令他讨厌的大吵大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