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求操。
他其实不太愿意和这个姑娘多牵扯,强行定了个交易,然而……
抑郁症的诊断书送到他手里的时候,很多事情便有了解答,偏偏辛燃耍赖,哭的凄惨,他都没办法和她计较。
雪花飘落的有些大了,天地初现了白茫茫,地滑车速却没减,一路朝着辛燃家乡去。
“没事,不会出什么事。”洛书均说,他并不知道辛燃身上发生过的事,很乐观。
柳牧白却已将所有可能会发生的事在心里推演了一遍。
他是真的想毁了辛燃,那么一个懵懂的姑娘,没准会认为他辜负了她的深情,懵懂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辜的利器。
这些都是少年心里的别扭,他一直很明白自己的心思,也清楚自己的纠结,直到辛燃电话打不通的那刻,他被烧糊涂的心却突然清明起来。
什么是爱呢?
一个小姑娘把所有能给的都给了,明明羞涩却那么主动,让乖乖的就乖乖的,明明弱得很却什么都挡在他面前。
送他礼物,给他画画,抱他亲他心疼他,她还能做什么呢?
“这个还是先收起来吧?”洛书均突然说。
柳牧白手里捏着那两张演唱会门票,他忽而笑了笑,朦胧的眼睛闪过一道亮光,有些明白自己为什么非得和辛燃计较这些了。
雪花纷纷扬扬的,纯粹晶莹的落在这天地间,有些心要给也是很纯粹的。
古旧的老宅里,辛燃被拖着,血线在地上磨过一圈又一圈,她疼,但一声没吭。
爷爷奶奶好像不在家,不舍得看她被打,所以躲出去了吗?
好讽刺啊。
一直以来她都挺恨这个世界的,如果这世上有神灵那一定是没长眼睛,她十六年来没做过一件错事,偏偏让她这样。
她想到这里时正好看到了血泊中那张裸照,少女轻轻“哦”了声,忽然笑起来——她做错了,她可是违背了世俗常规,毫不知羞耻的勾引人!
这样一想,似乎就活该了。
辛诚精神状态应该有点不正常了,辛燃感觉到他越打越兴奋,十五年的爹,十五年的相处比不过那点血缘!
她摸过来剪刀扎了进去……
“你……”辛诚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鲜血溅入辛燃的眼睛,她不是柔弱的姑娘,这几个月又跟着柳牧白练综合格斗,多少顶上些用。
看着辛诚疼的蜷缩在地她才精神松懈晕过去,晕过去的前一刻她握着照片委委屈屈哭了。
爱是真是痴,她终究含了目的去勾引柳牧白,活该是这么个结果。
小姑娘嘴里一直不停的念了好一会“牧白”“视频”才彻底没了动静。
门被吹开了些许,灯亮起来。
万家灯火,没有一处属于她。
一下雪古镇瞬间多了好多游客,像大风刮过来似的,来的迅猛至极。
角落里被风堆积起来的那一点雪成了单反少年少女的挚爱。
夜灯亮起,金黄色的光芒照亮着古镇一个个角落,白雪映照着那一点点冰晶,冬天真的来了。
柳牧白和洛书均分开两个方向找辛燃,柳牧白人高,身形又好,白雪夜灯之下少年有种清冽的美感,有人以他入景,跟了他一路。
柳牧白推开房门的时候,看到一直在他面前鲜活的小姑娘奄奄一息躺在地上——一个人孤独倒在血泊里。
地上的血线仿佛以血画成的诅咒,诅咒了小小的姑娘,让她的眼睛紧紧闭着,身体冰凉凉的没了一丝温度。
她脸上乌青一片没了一点往日白白嫩嫩的痕迹,他紧紧抱着她,想暖热她,结果却是徒劳的。
疼!
少年这一刻感受到了什么叫真正的心疼,是疼,真实的痛感,不是文字描述里含糊的难受。
猝然的认知越过厚厚的情绪盾牌直击在他心上,快的根本不给他时间理清楚……往事一幕幕,他意识到自己甚至没真的陪辛燃睡一觉,也没认真走心的对她表达过心意。
柳牧白摸了摸她的脸,有些茫然的看着她,小姑娘冰凉毫无生气。
曾经肆意的掠夺和攫取此刻终于加诸在他身上。
他一个情绪怪胎,人来不喜人走不悲的怪胎终于真真切切感受到了生死。
古镇后面有座山寺,阵阵钟声响起来,像是为谁哀鸣。
柳牧白垂着眼,曾经死在他面前的人一个个在他面前走过,这些人突然有了脸不再是单纯一个名字,尤其八岁那年死在他手中的十二个人……
他一直不太把这事放在心上,现在却一并想起来了。
死原来是这么回事,让人觉得这世界吵吵闹闹却一瞬间空空荡荡。
柳牧白抱着辛燃走出来的时候,一脚踩在剪刀上,让那锋利深深刺入辛诚的肺腑间。
雪花纷飞中柳牧白想:他的小姑娘长不大了。
今后不论世界怎么变化,辛燃都长不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