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在迷鹿山谷中，承净大多的时间都在空檀教承净写字、读书，给他讲解经文中度过。迷鹿山谷术师很多，占了谷中居民的半数以上，且谷中无论男女皆是面容姣好，五官俊秀，偶尔承净也会生出入了仙境之感。这里太平和了，无论是人还是景。

    “我是玄朝国师空檀。我想让你成为下一任的国师，但最终与否，选择权在你。你还有时间慢慢考虑。”这是承净到迷鹿山谷第一晚空檀对他说的话。

    阳光的光辉洒落在地板上，纱帘在清风中漂浮。承净一时随着轻纱飘忽的神魂又因着空檀清冷的声音重重落了地，他回过神，赶忙低头看书，所幸空檀讲的内容还尚未翻页。

    “经云：众生身中有金刚佛性，犹如日轮，体明圆满，广大无边。只为五阴重云覆障，众生不见。”空檀说完见承净没有反应，问道：“有疑问？”

    这人究竟是不是空檀，承净是存疑的。毕竟在相处的半年时间里，他未曾见过他一次使用过术法。纵然承净并未亲眼见过空檀，但玄朝上下无人不知，他是玄朝两百年间唯一一位仙人。或许修为至高之人你便能将术法运用得无声无息也未可知。

    况且承净自己是知道的，他没有成为术师所必须有的灵脉，成为下一任的国师，说是异想天开也不为过。

    承净摇摇头，而后又点点头，问：“师父，要成为术师就一定得具备灵脉么”

    空檀看了一眼承净澄澈的眼睛，神色依旧是淡淡的，并没有被承净不着边际的问题感到不快。他放下手中的书卷，略一思忖，答道：“玄朝术法世家，门派，收徒首要考察之事便是灵脉。在他们看来，不具备灵脉的人，也就没有聚集天地灵气的能力，自然也就不能修行术法。”

    “但这其中所有人似乎都忽略了一类人。”空檀道：“若是灵脉是聚集灵气的基础，为何炉鼎体质之人却能吸收灵气呢？”

    承净：“可传闻说他们并不能使用术法。”

    “可如果‘炉鼎’能用术法，又有谁还甘心折服于他人身下，为他人做嫁衣？”

    承净：“徒儿明白了。”

    书室的窗框苒苒升起两束形似羊角包的小发结，摇摇晃晃，忽高忽低，好一会终于稳住了，然后慢慢地窗后出现一了一张玉雕娃娃似的精致可爱的脸，一双大眼睛转来转去，打量房里的情况。

    “云央进来。”空檀道，放下了刚刚才拿起的书。

    过了好一会门口才门口才出现一个打扮得玲珑可爱的小娃娃，迈过门框，走进书房，径直往空檀走去，双手背在身后，一副做坏事被抓到后的乖巧模样。

    空檀还没开口，萧云央就抢先说道：“我功课已经做完啦。”他仰着头，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颇有些委屈巴巴地看着空檀“我可不可和哥哥一起去玩呀？”

    空檀把萧云央抱起：“现在还不能，哥哥的课还没有上完。”

    “那我可以陪哥哥一起上呀。”萧云央想也不想应道。

    空檀最后也没能顶得住萧云央的软磨硬泡，愣是让人在承净的旁边多摆了一张桌子，一张椅子。可是空檀一页没讲完，萧云央就已经爬在桌上睡着了。

    空檀没有把课讲完，交代承净自己温习，便匆匆把睡着的萧云央抱走了，不久位于山腰的往日宁静的宅院井然有序地忙碌起来。

    萧云央的身体弱在迷鹿山谷并不是什么隐秘事，而且很多奇奇怪怪的病症，许多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但只要发生在萧云央身上便让人觉得不那么稀奇了。

    承净自知自己帮不上什么忙，把今天的功课温习完，练了字，已是深夜，景云庄尚是灯火通明。承净想去看看萧云央，但又怕自己添乱便打消了念头，洗漱完毕，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想明日云央醒来之后，要带他去哪里玩。

    迷鹿山谷他不熟，认识的人也还不是很多，但似乎从小在迷鹿山谷长大的萧云央认识的地方比他还少，也不知道师父让不让自己带他去远一点的地方玩。

    承净在胡思乱想间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睡梦中，他听见远处有孩童的哭声，哭得让人心碎。

    “爹爹爹”不安地哭声中夹杂着幼童焦急而含糊的呼唤。

    “父亲..”

    承净惊醒了，起初他没能从哭声中认出在暗处哭得撕心裂肺的人是谁，直到那一声声奶声奶气又无助的爹爹。

    这是云央的声音，承净绝不会认错。

    承净匆忙下床，脚从摆在床下的鞋子中穿过，承净一惊，回过头，发现自己的身体安然地躺在床上。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双手，发现自己全身都散发着朦胧的白光，像挂在书房轻柔的细纱，风轻轻一吹，便飘摇而起。

    “爹爹”云央的声音哭得更凶了。

    承净顾不得许多，匆忙循着声音穿过门板，飘到院子中。路上遇到了平日照顾云央的华瑛捧着药匆匆从承净身旁走过。

    果然不出他所料，别人看不到自己。但是此时的他，却能看到平日里看不到的东西。例如保护景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