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沈溪被揍了个鼻青脸肿,荷包也不知道被谁摸走了,玄鸟社的令牌因为是铜的,值点钱,也不知道被谁扒走了,佩剑亦然。
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他努力睁开肿眼泡看着自己,所幸今天穿的不是玄鸟社校服,上面有金线纹的名字,要是穿了那件,恐怕现在要光着屁股走了。
琉璃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
“你怎么了?”他一身湿漉漉的,摸上矮个子少年沈溪的肩头。
沈溪看到琉璃叔叔,一个冲刺扑进他怀中,把看到狐妖、追捕狐妖、被众人群殴的来龙去脉说给他听。
琉璃黑着脸横抱起沈溪,慢慢走回住处。
两人都换回玄鸟社校服,郁闷的相坐无言,直到晚饭时一只信鸽从窗户飞进来落在琉璃肩头。
腿上拴着一个小信管,琉璃取出后读了起来。
“叔叔,什么事?”沈溪问。
琉璃按下纸条,看着他道:“国师让我们回去。”
“啊?”沈溪睁大眼睛,不甘心道:“回去干嘛呀!不追狐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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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白挨打了。
琉璃点了点头,将信推给沈溪。
信上写,蜀中妖道李长生作乱,玄鸟社里韩玄处、姜奉月不知所踪,只有要他们回去京城,准备讨伐李长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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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小院,三间平房,外面看着跟茅厕没两样,里面却装饰豪华,铺着白虎皮,烧着长明灯,薰着名贵的龙诞香,门外刮着风,为此门里挂了一张厚毯子当作挡风帘,风从缝隙里钻进来,发出尖锐的‘嘀’声。
黑衣少年坐着,其余几个人都站着,还有个跪着的青年男子。
“臣戴浪拜见太子殿下。”这跪着的人正是之前与薛种见过的戴浪。
黑衣太子翘着二郎腿,头发很短,扎着短马尾,皮肤很黑,有些粗糙,像是农家少年,王信老人站在他身边,一把老骨头了站的时候总是来回晃动,看着下一秒就要躺倒在地似的。,
他叫肖澜,字青翎,只有王信、薛种等少数近臣敢叫他的字。因为常常穿着黑色衣裳,加上皮肤也黑,被人戏称为黑太子。
人人都知道黑太子性情娇纵,不懂体谅臣下。
王信见戴浪跪了半天,太子忙着仔细端详这人,迟迟不让人家起来,连忙过去扶起了戴浪。,?
戴浪尴尬的笑了笑,献上一件玉如意作为见面礼。
薛种与肖频、肖改站在一旁,肖改前几天赌气跑了,让肖频追了回来,好说歹说算是不再过问杜凝之事,不过肖改不过问,薛种却把这事当成埋在心里的疙瘩。
薛种自诩为是聪明人,亦正亦邪,但内心深处却是喜欢公理正义,讨厌邪恶不公的,他总是想劝太子惩治杜凝,理性却不允许他开口。]
“薛先生,你可知道国师的那几条走狗,已经到了此地?”太子问他。
薛种用长辈对待晚辈的语气叫着太子的字说道:“青翎,他们已经回去了。”
“回去了?”太子惊讶,“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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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讨伐李长生了。”王信在旁插嘴。
“李长生是谁?”太子疑惑。
“在西蜀作乱的一个道人,拥众数千,妖法高强,”戴浪抢先道,他是关中人士,对蜀中之事有所耳闻,“听说寻常人等奈何他不得,所以国师将玄鸟社这几名好手召回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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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琉璃怎么就这么被国师叫回去了?”太子奇怪。
肖频回答说:“琉璃与国师情同父子,最是听话了。”
“你的意思是,没有人再继续追查薛先生了?”太子大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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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种沉着的说:“最近不会了。”
太子一下子站了起来,拍了拍手。
“值得庆贺,”他看了看王信老人的脸色,“摆桌宴席如何?庆祝薛先生甩掉这几条走狗。”
王信点了点头,他又看向薛种,薛种也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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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便不再问别人,吩咐道:“肖频,你去准备。”
肖频应承下来,施礼问道:“太子殿下,在哪里摆宴?”
往常摆宴都是在山中小院,如今肖频为何问这一句?薛种不知他在想什么,但觉得肖频这人面色不善,似乎心怀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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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在哪里摆宴?”太子问,但他突然想起一个好去处,“去芙蓉院摆宴如何?我还没去过薛先生的院子呢。”
何止没去过芙蓉院,薛种暗想,自三年前他们在山中定居后,太子就再藏身这片山坳坳里,再也没下过山。
“好,既然你想去,我立刻回去准备。”薛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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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孩子下山走走也好。
太子转身看王信,老人又点点头表示同意,肖青翎嘴角翘起,一改往日阴沉、喜怒无常的太子模样,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