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引最终也没能独享那锅鸡肉,晚饭后没吃饱的他匆匆离去,八成是下山买芋头去了。芙蓉院中一夜平静,不过若趴在窗边偷听,一定能听到少年隐忍的喘息声。
次日清晨,韩景敲了会门,吵醒了曲星抒,但道长昨夜太累了,现在睡得跟死猪一样,曲星抒被他双臂搂着,无法脱身。
这少年透过窗口清清楚楚的看到韩景翻墙跳入院中,于是用力的推了推道长。
还是不醒。
他用尽全力啪的一耳光打在道长胸肌上,薛种全身猛地一颤,怒目圆睁,坐了起来。
“什么人!?”他粗略扫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敌情。
曲星抒吐了吐舌头,“韩景翻墙进来了。。”
“那你也不能。。”薛种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的红手印,穿起衣服匆忙走出去。
“我没舍得打你脸,是为了你好!”曲星抒在后面解释。
韩景在大堂已经焦急走了好几圈,背着手面色阴沉,肩膀上还包着纱布。
“薛集识,太子又抽疯了!”韩景见道长出来,五官纠结起来,冲他道。
韩景这副表情和这句话,薛种已经听了无数次,每年都要听到几十次上百次,韩景永远是这副语气。
“又怎么了?”薛种疑惑问。
韩景指着山上,“他得知那女子被你抓住,要下山要人,肖频说‘您自己恐怕要不到’,于是太子带了一大堆人,要来这里逼你就范。”
“都有谁?”薛种有些头疼,坐在椅子上,“王信老人跟着么?”
“王信,与肖家的那些人,还有顾同,我数了数,大致三十余人左右,来势汹汹,片刻就到!”韩景如临大敌,说话语速很快。
说曹操曹操到,芙蓉园大门被人猛力撞开,黑压压的一片人鱼贯而入,王信忧心忡忡的冲薛种耸肩,表示自己无能为力,接着肖青翎走了进来。
肖频为他在大堂里搬了一个椅子,待太子坐下后,肖家子弟在太子身后站成一群,各自手摸上剑柄,面目敌意,来者不善。
唯独肖改例外,他跟表情轻松的顾同站在门口。
韩景与薛种都坐着,没有起来。
“薛集识,你未免太过于不敬了。”肖频指责。
“还有韩幽明。”一人帮腔。
说起来,韩景每次都站在自己这边,薛种想,可这年轻人实在与他志向不同。
“把那女子交出来。”肖青翎铁青着脸要求。
薛种苦口婆心解释:“她是姜生亲女儿,你要如何处置?放在我这里,万无一失。”
王信也跟着道:“若伤了姜奉月,姜生恐怕不会再听命于我们了。”
“这个我不管,”肖青翎冷冷道,“姜生本就是墙头草,小人一个,何须在意?有鱼询在,难道京城会有失吗?”
“青翎,不要闹了好么?”薛种干脆驳斥。
众人都神情愤慨,他们都是后来加入黄泉会之人,不理解这道人为何总能压太子一头,都替太子不平。
“薛先生身为臣子,却不听太子之命,长此以往,将来大业完成时,怎能委以重任?”肖频又煽风点火。
薛种将锁灵囊从怀里掏了出来,给大家看,“那女子就在这里面,放在我这里万无一失。”
肖频见他掏出锁灵囊,推了推太子的肩膀。
肖青翎一下子站起来,将腰间宝剑拔出剑鞘,身后肖家子弟也都拔出刀剑,大堂内一片肃杀。
薛种与韩景都看到了肖频的动作,都气不打一处来,肖频究竟有什么魔力?竟能将太子当作提线木偶一般玩弄于股掌之间?
韩景怀疑肖频下了蛊。
“若不是薛先生反对,我现在已经身在京城,在众人拥戴下身登九五,”肖青翎指责,“你不让我去京城,又不让我杀国师走狗,是为了我好么?你还记得你将金丹献给我那时的忠心么?”
薛种变了脸色,这件事他绝不愿意被别人知道,肖青翎却当众说了出来。
“我不让你去京城,是因为国师还未死,可能有变,我不让你杀姜奉月,也是因为国师还未死,我们尚且用得着她的父亲姜生。”薛种压住火气解释。
“我看呀,你是另有图谋。”肖频小声嘀咕。
韩景大怒,一掌拍碎手边案几,肩膀伤口因用力而崩裂出血。肖青翎更加痛恨的看着他,二人冷战数年,如今一触即发。
王信急忙挡在中间。
“殿下,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王信太过衰老,遇到这种事已经无力应付。
“我不杀你,”肖青翎绕过王信,瞪着韩景,“你本就不是我的部下,没有听过我一句命令。”
韩景啐了一口,“我早晚杀了肖频,把他的人头扔到你床上去。”
肖频在后面不满的咳嗽两声。
“薛种,你要是不给我,我的剑可不会留情。”太子转向道长。
薛种纠结,之前说过绝不违背他了,可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