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本已熄了灯,是李情来了后才在床边点了两盏,昏黄晦明,影影绰绰。
赵安对着那双眼角微挑的凤目,注视了良久,看不出里面到底有什么意思,最后只能无奈仰起头,任指缝间的光细碎地投射到脸上,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青色的血管像是玉石的纹理一般分明,清楚地跳动着,透出少年人无限的生命力,像是完全无所畏惧般地喷薄着涌动着,在不甚清明的夜里格外显眼,简直就像鲜活的鹿在山林里对野兽发出邀请。
赵安望着床梁,闭眼叹了口气道:“佛祖说,由不得我。”
趁着他说话的时候,李情顺势低头咬住他的上下滑动的喉结,一阵酥麻般的疼痛带着窒息感瞬间席卷了全身,侵占了灵台里所有念头,赵安没忍住一声闷哼。
极度重要又敏感的地带被毫不留情地啃咬着,赵安连挣扎的力度都不敢太大,过了会儿又是重重地吮吸舔弄,虽然看不见,但是他能清楚地感受到有湿软的舌头顺着喉结的弧度碾过去碾过来,钝物沉重地压在喉结上厮磨,丝毫不给人喘气的机会。
忍不住想要挣扎,双手被缚在身后的床柱上,只能牵出一阵无力的扑腾,像鸟断了翅膀一样。
身上的人却不满足于折腾这一个地方,狠狠地嘬弄了一下喉结,便顺着喉管往下细密地啃咬。
赵安眼前闪过一阵一阵的白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所有的知觉都被动集中在了这最重要的部位,手里什么也抓不住,只能仰头看着汗水混着布带磨蹭着手腕上的旧伤,酥麻的感觉从脖颈外面爬到喉结里面,再无法自抑地流到四肢百骸,令自己时不时在这让人疯狂的窒息中漏出点点吟叫。
赵安有时候觉得,自己真的由身到心都被这个人控制着。
“是啊,由不得你。”
李情吻了一下他左边脖颈上剧烈搏动的淡青色血管,便起身放开了他,顺手一把摘了桎梏许久的布带。
手上忽地一轻,终于得了自由,也没空管上头的伤口,赵安没了命似的大口地呼着气,雪白的脸上透出大片红晕,发红的眼尾也渗出许多水汽,竟许久都停不下来。
脑子里乱得很,想不出是什么缘故,有种自己要飞起来的感觉,还好像忘记了该怎么呼吸,每一次喘气都好像没有下一次一样地拼命。
等到稍微醒一醒,抬头看见李情居高临下,低头握住自己的腕子,在一旁淡淡地说着:“你肺不好,慢点,小心伤了。”
听到这话,赵安一口气差点都提不起来,大晚上的,没事特地过来作弄自己的人是他,煞有介事假惺惺地提醒自己小心伤了肺的也是他,说到底,自己的肺上为什么会有一个窟窿,分明也是因为他,又在这里扮什么温柔面孔。
气得想要一把撇开,却又因为手被绑了太久,已经失去了知觉,从指间一丝丝地麻倒半边臂膀,完全动弹不得,挣扎着抽了一点出来,又不知道怎么哆嗦着自己把腕子给送了回去,赵安无奈地都快气笑了,气着气着气也顺了,再一次发觉自己真的拿这人完全没办法。
烛影摇曳,灯火恍惚,赵安眼神飘忽到一旁,也不知怎么就定了定神,突然看清了床幔边上露出的半截长刀,他认识这把刀的,三尺雁翎,黑鞘金刃。
随即抬头对着李情露出一个苦笑,道:“先生,你果真是特意来寻我不痛快的。”
李情顺着他的视线,把那把刀提了过来,而后卧坐在赵安左侧,握在手里把刀抽出鞘三寸,这把刀不新了,但仍然不难看出来是把宝刀,并且被人十分爱惜,光泽仍旧,纯金锻造,刀身笔直,刀刃翘尖,反刃仅开三寸,刀体正中一条直线型血槽,旁刻云水花叶卷纹。
李情这个人,极其讨厌亲自杀人,说不定这条血槽里只灌注过两个人的鲜血,还都是我下的手,赵安一边出神地想着,金白的刃恰巧反射了一道强光,晃得他眼睛一疼,下意识地抬手挡了一下。
“怎么会呢。”李情把刀收了鞘,随手搁在一旁,转身拾起赵安的红白交映伤痕累累的腕子落下一吻,抬眼望着赵安道:“今晚可是特意来给今上寻快活的。”
闻言,赵安立马撇开了手,麻劲过去了这次撇得很潇洒很干脆,继而更潇洒更干脆地索性一把扯开自己胸前的白色衣领,露出平直分明的一对美人骨,再而是雪白精瘦的胸膛,左胸上横贯着一道狰狞丑陋的疤痕,猩红的新肉旁缩皱的肌肤张牙舞爪。
赵安用力戳点着那条疤,脸上的笑容竟让人瞧出了一点恨意,豁出去了咬牙切齿缓缓道:“这里,就这里,先生要是能给我再来上一刀,才是真的给我快活。”
闻言李情俯下身便埋头咬上那条蜿蜒的疤,细碎地又啄又吻,连啃带咬,敏感的新肉受不了这刺激,赵安忍不住往后头一缩,却被按住腰没法退,舌尖灵动地舔舐玩弄着,奇异的酥痒迫得赵安仰起头呻吟了一声,过后又是毫不留情重重一咬。
这一下是真的用力,咬啮在靠近心脏的地方,旧伤上的痛楚深入骨髓,赵安疼得都带了哭腔,眼角渗出了点点泪光,嘴里胡乱骂着你是狗吗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