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无视生产和育儿相关内容的科学与否等我把这些都学习一遍再考虑进去(何况男主是双性人)的话大概得等到19年再更新吧。而且不知道民国太原是有新式的妇产科了还是土方法接生,凑合着更吧。】
七月流火,初秋循着炎暑远去的脚步如约来临,而龙城太原的督军府之内,数个接生婆严阵以待,杨蘅的产期越发近了。
他的身形已经臃肿得行动极度不便,时常胎动腹痛,连书也静不下心看了。杨蘅既期待新生命的诞生,又对生产后自己该何去何从感到迷茫,甚至惶恐能否顺利生产,加上薛临歧最近军政繁忙,时常外出,他虽嘴里说“别碍眼更好”,心中却十分在意,因而情绪颇有些不稳。
临盆这日,薛临歧又在外未归,杨蘅已腹痛了整个白天,到夜里腹中更是一缩一缩剧痛得难以入眠,接生婆说这是要生了,摆了满室的用具团团守候着。杨蘅起初还倔着性子不肯示弱,后来还是疼得忍不住叫嚷,岳涉怎么安慰都没用。到了半夜,杨蘅满头冷汗地靠在床头,忽而感觉下体一热,于是他有气无力道:“流、流出来了,好多”
领头的产婆掀被一看,大股透明液体夹杂着血丝正从杨蘅下体汩汩涌出,“羊水破了!要生了!”
随着中年妇女尖锐的一声惊唤,卧房内霎时忙碌起来
将近一个时辰后,薛临歧从郊外赶回,他本来听老产婆说待产状态一般持续两天甚至更长,打算今日处理完所有军务,明日专心在府陪伴杨蘅,谁知半夜忽然来了急报,但愿一切顺利才好
杨蘅卧房外,隔着门便能听内里的接生之音,守门人甫见薛临歧颇有些迟疑,照理说“男子不宜入内”,但里面那位似乎也是“男的”?不待他理清,薛临歧已一把搡开他,推门入内。旁侧有人端了盆触目惊心的血水出去,产婆们叽叽喳喳的向薛临歧问好,他无视寒暄,直问:“怎么样了?”
坐在杨蘅身前的产婆答“头快出来了”,这时又传来了杨蘅一声微弱但仍透着焦急的“你别看!”许是难堪吧。
“好,我不看。”说着,薛临歧走到杨蘅床边,背朝着床尾在杨蘅床头半跪下来。
屏了半天息再开口时,杨蘅的语气徐徐失了起初强势地萎靡下来,最终泻出声带着哭腔的:“好疼啊”
见杨蘅一双手无处安放地乱抓,薛临歧将杨蘅的手拢进自己手中,瞬时便被紧紧回握,那恐怖的力道透露出了手的主人正经历怎样的剧痛,杨蘅张着腿任产婆拉扯,嗓子一梗,又发出声彻底侵染了嘶声哭腔的:“好疼,真的好疼!”?
薛临歧曾见过无数血淋淋的伤残惨状,然都不如杨蘅此时此刻的嘶声令他心尖发颤,他恨自己不能代杨蘅受苦,又慌得不知如何安慰才感同身受,只握着杨蘅的手,勉力道:“我在、我在”
“啊————”忽的,杨蘅惨叫一声,薛临歧听得眉头紧皱,身后的产婆说明道:“胎头又出来了一截,少爷加油,再忍耐一下,吸气——”
“你在有什么用!还是痛——都怪你呜呜啊”杨蘅这下彻底放开了嗓子,不知撒气还是撒娇地连声责怪着薛临歧,毫不在外人面前给薛大督军留面子,边吸气边哭,豆大的泪珠一颗接一颗滚落,像个犯混的小孩。
面对杨蘅这幅头发汗湿散乱、神情扭曲的疯人般模样,薛临歧已无心想它美丑与否,只是发自心底的震撼内疚着,没错,都怪他,是他一味的让杨蘅受难、向杨蘅索取,杨蘅因堕胎、生产痛苦时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而他自以为是的优待补偿,并不能使杨蘅幸福,杨蘅想要的不是待在他身边,何况战事在即,他身边已经不再安全了。
“对不起对不起”紧握住杨蘅的手,薛临歧双肩颤抖,自言自语般不断呢喃着这三个字,然而杨蘅已被剧痛折磨得无法回应,或者干脆未能听清他的话,产婆们也在各自忙碌,熙攘满室,似乎无一处愿意接受他刻骨铭心又微不足道的愧疚。
视线莫名地有些模糊,吵闹声震得他太阳穴发疼,产婆在激动地高声嚷嚷着什么,似乎是“头出来了”,接着是哐当的铁盆落地声与水洒声,然后又是“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的絮絮骂声、招呼声,然而薛临歧已经毫无反应了,只是麻木地在杨蘅床前半跪着,直到有人连唤好几声“薛督军”,又大着胆子搡一搡他的肩膀后,才有“恭喜督军,大小平安,是个女孩”的话语春水破冰般传入他耳中
令人有些措手不及,但新生命还是比较顺利地降生了,杨蘅给她取的小名叫敦洛。生产后杨蘅静养了一周多,但不知怎地,薛临歧很少来看他,而且似乎并非完全出于忙,哪怕在府中也不来他的宅院,全然没了生产前的依依不舍。连岳涉都看出来了,无人时小心翼翼与他道:“薛督军是不是因为少爷生了女孩,不满意?”
“不会的,他说过不介意男女”杨蘅答,忽而又口气一转,“管他呢,反正孩子生下来就完了,过几天我就走。”
岳涉挠挠头,既疑惑,又不敢多问。
这天晚上,薛临歧终于来了杨蘅房中,岳涉很识相的默默出去了,留下薛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