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谷林垂眸,撑着头在书桌前计算公式,样子难得懒散。他顺着耳朵听身后的动静,许言频频打断他的思路,这作业是做不下去的。
许言窸窸窣窣地趴在地上逗床底下的大福和小福,“小黄呢?”他抬头问。小黄是唯一与众不同的黄毛,其他两只都是白黑夹杂的花毛。
钟谷林头也不抬“不知道。”
“小六出来吃水果。”
钟敏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谷林也别看书了,出来吃苹果。”钟敏切好水果,雕成兔子状。钟敏是美术老师,对生活中一切可爱的小东西爱不释手。她拿着小刀雕,对房间喊“小六快来吃。”
“来了。”许言伸手将白猫逮出来,抱在手里高高兴兴地出门去。
眼见着许言风风火火地出门,钟谷林关了灯跟着出去。
许言一手撸猫,一手吃苹果,姿势怪异不成体统。钟谷林习以为常时不时伸手过去揉两下大福。三只猫皆是,对屋里的信息素没什么威胁,钟敏是,信息素温和绵软。钟谷林靠在沙发上看电视,仰头将手放在两侧,这是他难得的闲暇时刻,在许言面前他能放心大胆地释放信息素,不用假装成。
过了十点,钟敏进屋去,客厅只剩下两人。许言鬼鬼祟祟地贴近钟谷林,大福受着蹂躏嗷嗷小声叫。他舔了舔嘴唇,见眼前人闭着眼状似假寐,小心翼翼地放缓调子“钟谷林,我上次月考数学49。”
顿了许久,钟谷林睁眼,许言的面容在他眼前放大,两个大眼湿漉漉地能看到人心里。借着灯,他还能看见许言嘴唇上微弱的水光。“试卷呢?”
?
漆黑的眼珠上下打量,看得许言发憷,他先是一愣,心想还好钟谷林只是,要是个还了得。“在家里,我们不是学得差不多嘛。”
钟谷林抿嘴,弯着脖子与他对视,“把不该错的自己标出来,不会的指给我。”
许言皱眉,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钟谷林,小声反驳“我都不会。”
好像早有预料,钟谷林也不发愣,拍了拍许言的肩膀“我也不是神仙,救不了你,这样吧,明天给我送早饭,我一会儿想想怎么办。”
许言盯着他,连连点头。
钟谷林难得眼里带了笑意,屋内的信息素味道愈加浓重,也就许言分辨不出有什么味道。依旧乖乖巧巧地听他使唤。只要钟谷林能帮他,别说端茶倒水,就是做牛做马也愿意。
第二天,两人分手在楼梯口。
“把我给你说的章节习题做了,不会的去问老师。”许言还在神游,钟谷林伸手敲他头。
过了几秒,许言绷不住,回话“老陈要捶我,我来找你。”
钟谷林见他灰头土脸的样子,觉得好笑,随即少有的严肃“许言,上课认真听讲,不可以懒惰。”许言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小区里的孩子从小都围着钟谷林转,没人明说,都自发围过去。虽然他冷冰冰,说话不声不响,但他极其出色,尽管分化成了,但晃眼一看,会以为他是个。对于他,许言一向是言听计从。
钟谷林嘴角上翘,他面容英俊,看得许言心旷神怡,心叹自己这发小是越长越好看了。
等钟谷林上了楼,许言摇着书包进教室。
同桌韩宇辰撑着下巴一脸迷醉,转头问许言“你怎么就不发展发展钟谷林呢?”
许言:
“你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估计也没这念头。”
“青梅竹马多好,知根知底。”韩宇辰笑得痴呆,两眼发光,许久他看见许言光滑的脖子,感叹“哎,你还没分化。”
许言撇撇嘴,没理他。收拾好东西开始做钟谷林布置的作业。
钟谷林借了一本文科练习册,将文理练习册摊开做对比。借书的女生一脸兴奋,红扑扑的苹果脸在他脑海中停留了两三秒便被许言嬉皮笑脸的样子驱逐出去。
他附身在本子上写写画画,样子严肃认真。两百页的透明活页本伴随着许言的退步不断加厚,其间还夹杂着新老错误交替的加页。
“又在写小动物进化史?”陈安放下书笑他。
钟谷林嗯了一声,换了一只红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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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什么阶段?”
停了几秒,钟谷林面无表情地开口“两栖类”。
陈安不敢大声嘲笑,憋得辛苦。许言从15到90的进步全靠此书,之前钟谷林苦口婆心地感叹,现在好歹是哺乳类的熊猫了,能及格,再努力应该能上100。结果一个中秋又退回到青蛙。
陈安真想拿着这本转头去砸死许言那个不开窍的土狗,“我们钟代表的时间多宝贵,你还不努力!”
大课间,许言果真出现在走廊上,目光热切地盯着钟谷林,没敢出声大叫。就算是下课,清北班的教室也不同于普通班的嘈杂,大家只是安静地坐在座位上看书聊天。
“哪里不会?”钟谷林放了书从抽屉里摸了一块糖走出来。
“这里,这里。”许言用铅笔打了小勾。钟谷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