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陆续端上桌,几个同伴对这种小摊的食物没多大兴趣,赵濯的混沌味道不错,但对这些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公子哥们来说也只是勉强能入口罢了。
能得个还行也已不错,林玉禄对这馄饨摊老板过度的兴趣长眼睛的都看的出来,更何况这几人对这种事情精明的很,在酒楼里要是谁对哪个歌姬有点兴趣,当晚就能给他绑到床上去。
脸上的笑容顿时有点意味深长。
林玉禄慢吞吞的吃,只觉得这馄饨味道好得不行,一边看赵濯收拾桌椅板凳,能多呆一会儿是一会儿。
平阳县是个大县,位于三州交界处,往来客商游侠颇多,晚市也是平阳县一大景观,商铺多要戌时才关张,像赵濯这样的小摊还会再晚一些,每五天就会有一场大市,灯火几乎彻夜不绝。
赵濯一天出两次摊,午时收摊,申时再出晚市。
他家在城西,一间低矮的土房,屋内光线晦涩,白日里也是暗沉沉的。回到家后他抓紧又把晚市所需的食材备好,馅料调制好,这才进屋眯了一会儿眼睛。
林玉禄住在县衙,县衙后有几排精致的屋子,县令原本有配自己的府邸,只是他父亲林仕安恨不得住在县衙,妻子亡故后自己就干脆搬到了县衙。
纨绔一号是县里富商之子,他在回了一趟家后又给林玉禄发出了诚挚的邀请——邀请林玉禄一同去天香楼玩耍。
林玉禄拒绝了,他陪老父亲吃了晚上,又跟老父亲在后园转了一圈,老父亲苦口婆心的劝他多读书。林玉禄左耳进右耳出。天色已晚,城内灯火通明,林玉禄把他爹送回屋里自己又悄摸摸的出门去了。
白天赵濯摆摊的地方空无一人,林玉禄以为赵濯还没出摊,又多等了一会儿,还是没等到人,找了好几个人问才知道赵濯晚市不在此处摆摊。
晚市赵濯除了馄饨会摆上一些卤菜卤肉和米酒,祖传酱料调制的卤菜味道十分不错,米酒清冽劲头却很大,因而晚市的时候便不再是一圈圈的女子了。
林玉禄找了半天终于看到赵濯的摊子,装作自己恰好路过的样子,赵濯正低头给客人的卤肉切片,林玉禄站在摊子对面朝他笑,“好巧啊,又是你!”
赵濯看了他一眼,没做声,把片好的肉装盘递给一边的客人。
林玉禄看着大碗里的卤菜,“这些都是你做的?你真厉害。”
赵濯掀起眼皮觑他一眼,“要买吗?”
“啊,我吃过饭了。”林玉禄摸摸鼻子。
赵濯随即盖上碗盖,继续擀馄饨皮。一时无声,林玉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赵濯向来话少,林玉禄因为怀着心思也不太好意思多说话。
“那给我称一块牛肉。”
“要哪块。”赵濯简短的问道。
“小一点的,边上,对,这个就可以。”
“三两二,算你三十文,片吗?”
“啊?哦,片,切小块点。”
拿了肉林玉禄就找了个地方坐下。
“大柱,你家住哪里啊?”林玉禄漫不经心地问。
“很远。”
赵濯的回答简洁得不能再简洁,林玉禄喜滋滋地在晚饭后又吃了三两的牛肉片。
林玉禄就此成为赵濯小吃摊的常客。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对一个男人一见钟情,这个男人还对他爱搭不理的,但是林玉禄每天都处在一种迫切的,想要见到赵濯的心情中,从此告别温柔乡,成天往市集小吃摊跑。
但他抢位置的本事显然不如那些姑娘们,往往被挤在角落里,看着一些大胆的女子同赵濯搭讪。
到快正午了他才有机会到赵濯面前跟他说上话。
“跟你说句话好难啊!”林玉禄感慨道。
“有什么事?”赵濯无比直白,林玉禄纯粹是没话找话搭讪,他这么一问林玉禄愣了片刻,几个回答在脑海里翻过,最后眼睛一弯,笑眯眯的说,“想跟你学做馄饨。”
他那模样哪里像是要学混沌的,赵濯不拆穿他,也不再接话。林玉禄凑到他身边,“我说真的,教我做吧,我可以出学费。”
“多少。”赵濯偏头看他。
他目光总是冷冽的,只有在提到钱,才会有一点点波动。林玉禄骤然和赵濯四目相对,一时连他说的什么话都没有听清,他有些不自在的别过脸,“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的。”
要我也可以,他在心里补了一句。
赵濯见他心不在焉也不再说话,又烫了几碗馄饨装到海碗里,最左侧那碗被林玉禄端起来放到了客人的桌上。
“这么多女客人光顾你的生意,你有没有印象特别深的?”林玉禄旁敲侧击。
他只能拐弯抹角的问,他怕赵濯有心上人了。
“有。”赵濯利落的说了一个字,林玉禄心情跌到谷底,“漂亮吗。”
赵濯盖上锅盖,大勺往锅盖上一扣,“没太注意。”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只记得她吃完没给钱。”
林玉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