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安卿去了前厅办公,贵为丞相即可独自开府,皇帝准许他们在府上前厅办事,除左右丞相以外的官员则去相应的衙门议事。
昨天他身体抱恙,一些事宜由长史代为处理。今天下朝较早,卫安卿未到巳时便回来了,将昨天积压的事情处理完也不过午时。平常厅堂内总是熙熙攘攘的,可今天却称得上门庭冷落,上报的事件也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卫安卿正在发呆,忽然一阵马蹄声传来,一辆马车停在府前,卫安卿认出了车身的式样,迎了出去。身着青袍的男人下了马车,手里提着两坛酒,卫安卿笑道:“怎么这时辰过来了,衙门无事?”二人相互拜了一下,卫安卿把严卫引到客座上,自己坐在他的左手边。
严卫笑了一下,“兄长,我是来送礼的。”说完,摇了摇手中的酒壶,也不拘束,拿着茶壶倒了一杯水。
卫安卿接过酒壶,赶忙让下面的人收好,笑了一下,“在下谢过严大人,不过严大人的礼物怎么如此寒酸?”严卫笑而不语,环顾四周,卫安卿会意,摆了摆手,叫手下的人先到厢房休息。
严卫低声说:“兄长,我找到李老头那厮的交易聚集点,有长街上的金玉典当阁、醉香楼、还有王家酒肆。我昨日翻看账本,除了我府上拦下的那些金条,还有几十万两银子的来源和去向不明,或许这三家可以找到线索。”
卫安卿沉思一会儿,点点头道:“这三个是最容易销赃的地方,到时候叫手下的人打听一下。“
严卫点头,补充道:“我查了一下,这三家都是表面上皆为民间产业,可暗中是否和左相挂钩尚未清楚。不过寻常官员也经常到此三处,尤其是醉香楼,所以我们去也不会显得过于突兀。”
卫安卿突然弹了弹严卫的脑门,笑道:“小不点儿长大了,独自办事也如此稳妥了。”
严卫面上一红,扶着额头害羞道:“还是兄长教导的好。”
卫安卿不知为何叹了一口气,有些落寞地说:“官场争斗不断,所有人都是见风使舵,昨日在朝堂上皇上有意重用李炎,你看我这相府,不过一日便变得门可罗雀,”他顿了顿,接着说,“我不知我在位还有几日,或许有一天,这条路你要一个人走……”
严卫连忙摇头道:“不会有这一天的,您和圣上自小一起长大,情谊非常人可比。现在皇上只不过是被一时的风言风语迷惑,待我们除掉李炎,您还是皇上最得力的助手。”
卫安卿摇摇头,正想说点什么,后堂的小厮走了过来,“老爷,该用膳了,夫人正在后院等您。”
“好,”卫安卿回头问严卫,“一起来吧。”
严卫摇摇头,笑道:“我是怕了嫂子那张冰块脸,兄长,生辰快乐。”说完连忙溜了出去。卫安卿拿他无可奈何,让下人叫几位议曹出来监堂,转身回了后院。
温祯迅速做了四道菜出来,叫下人摆在正厅,本来安心坐在椅子上等卫安卿,可紧张得有些坐不住,拿起两边的袖子仔细闻闻,总觉得自己满身的油烟味,又去换了一套衣服才过来,换完又暗骂自己过于矫情,为了个卫安卿,至于这样吗。
“老爷。”
听到下人们的声音,温祯赶紧冷静下来,装作无事一样,站起身行礼。卫安卿伸手扶起温祯,坐在对面,却见温祯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有些奇怪,问道:“祯儿,何事?”却见温祯不自然地咳嗽了一下,赶忙拿起筷子说:“吃……吃饭。”
“啊?哦。”
卫安卿夹了一块东坡肉放到嘴里,却又瞥见温祯盯着他看,他放下筷子,认真地问道:“到底出了何事?”温祯四处看了看,忐忑地问道:“好吃吗?”
这道东坡肉入口即化,肥而不腻带有酒香,味道确实不错,卫安卿点了点头。看见对面的妻子大大的丹凤眼一下子变得光彩熠熠,显然是十分高兴。他突然想到什么,小心翼翼地说出口:“这些菜,是你做的?”温祯面色一红,不承认也不否认,端起碗埋头拨了几口,含糊地说:“食不言。”
卫安卿只觉得心口一阵暖意缓缓流淌而过,难道温祯知道今日是自己的生辰?心里这个想法让他雀跃无比,连忙夹了一大块辣子鸡丁,却因为过于激动,呛了嗓子。“咳咳……”温祯见状连忙倒了一杯水,站起身来拍着他的后背,嘴里埋怨道:“慢点,也没人和你抢。”
卫安卿却变得大胆,一把拉过他的手放在心口,低声说:“夫人教训的是。”
温祯看着面前的男子,风流俊逸,年少有为,一双桃花眼满是情意地看着自己,只觉得自己的魂魄都要被吸走,他连忙红脸将手抽出,坐回去埋头吃饭。卫安卿见人被逗弄地面红耳赤,笑了一下也开始吃饭。一时间,饭桌上充斥着朦胧的暧昧气息,压得温祯十分不自然,他觉得应该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你……”
“我……”
二人同时开口,一时间更加尴尬,温祯难受极了,连忙说:“我先来说吧,今天父亲大人来信了。”
却见卫安卿一下子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