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卫点点头,回答道:“我们定了雅香阁。”
“得嘞,三位这边请。”
小二弓着身子将他们带到了包厢,左方将门推开,门上还有一麻布帘子,从门框垂下来直到腰际,即使打开门,也不能一下子看到雅间内的景象,果然隐蔽性极好。
卫安卿站在最前,他伸手将帘子撩开,却见一位身着绿色窄袖圆领袍男子已经坐在桌前,卫安卿不由得警惕起来。
男子一见到二人,立马起身行跪拜礼,“参见卫大人,严大人。”
“你是何人。”
卫安卿开口询问,此次出行虽算不上秘密出行,但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现下被认出来,卫安卿微微攥紧拳头。
严卫跟在卫安卿身后将小二打发了,随后也进到屋中,左方跟在最后将门掩上。严卫走到前边对着卫安卿说:“兄长,这位是王家酒肆的账房先生,刘毅,刘先生,也是咱们自己人。”
卫安卿放下心来,自上而下作了一个长揖,“刘先生。”
刘毅还未起身,听到卫安卿的声音,更是低下头,惶恐道:“小人万万担不起先生二字。”说完他看向左方,踌躇的开口,“这位大人是……”
左方开口道:“不必理会我。”
严卫笑道:“他一贯如此,你先起来吧。”
刘毅抬眼看向卫安卿,见他顿首,才匆忙地站起身子。他伸出右手指引二人来到桌前,开口道:“这是去年酒肆的账本以及税票,小人都整理好了,供二位大人查阅。”
卫安卿此前只忙着警惕刘毅,现在才注意到桌子上的册籍,他走到桌子前坐下,随意拿起一本翻阅,左方抱着剑在一旁守着。
严卫并未入座,而是起身走向门口,半撩起帘子回头道:“兄长先聊,我去楼下点几个菜。”
“等等,让左方去吧。”卫安卿拦住他,左方也快步走到门口,想要出去。
严卫抬手挡住左方前进,“他又不知什么好吃,还是我去吧。”
卫安卿颔首,然后专心研究起账本来。手中的账本总共有两本,他拿起第一本摸了摸,估摸着有百数来页。王家酒肆生意火爆,每日发生钱款的进出颇多,卫安卿估计按这个厚度,这个账本上不可能将每一天的每一笔业务通通记载。
像是要证明自己的结论,卫安卿翻开第一页,果然,这个帐为日结总账,每一天的钱款收入合计一笔,支出合计一笔,净收入也核算出来,一天的三个数字占一张帐页。
王家酒肆属于大的商铺,帐应该做得会比较详细,卫安卿继续翻阅,果然找到了每一个月的合计数,除此之外,还有每个季度的,最后还有每一年的合计数。
为了防止遗漏,又要提高效率,卫安卿决定从每月的合计数开始下手,可是翻着翻着,他逐渐皱起了眉头。
此时严卫点好菜推开门进来,见卫安卿神情不对,连忙坐下,他拿起另一本账簿,这个比卫安卿手上的更厚,足有千数来页。他翻开来看,这是一本日结分账,详细记录了每一天酒楼里所发生的钱款收支,诸如每一桌客人的花销的饭钱、每一天酒肆采买的菜钱、肉钱,在一个月过去之后也会有一次总计。
严卫是户部郎中,查阅账簿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他大致翻阅了一下,并未察觉有什么问题,难道是两本账簿的数字不一样。他开口问道:“兄长,可有什么不妥,不然我们两个对一下每月的数字好了。”卫安卿点点头,二人对了半天,却发现两本账簿上的数字合计数完全一致,严卫实在搞不清楚有什么不妥,
可卫安卿还是面色深沉,过了一会才开口道:“这个数字不对,和我记忆中的不一样。”
卫安卿拿起税票比对年终数字,得到了一个确定的答案,他点了点头,语气肯定地说:“这个数字确有问题。”
严卫一脸疑惑地看向卫安卿,问道:“究竟如何。”
卫安卿却看向刘毅,“先生确定这是去年的账本和税票。”
“是的大人。”
卫安卿又将头扭了回来,为严卫解答:“这个数字是没有任何差错,税赋也没有计算错误,可是这和去年在朝廷递上来的税底不一样。”
“许是兄长记错了?税票都在此,有何不妥?”
卫安卿指着合计数道:“这本账上算出的数字,王家酒肆一年的纯收入是七千五百万两,按照我朝商税的征收制度,年纯收入为七千两以上的,税制为二税一,也就是三千七百五十两,税票上也是如此,盖有你们户部侍郎的章印,一切看起来都毫无弊病,可是,这和去年的国库帐上的数字不同。”
“那兄长,你可记得国库帐上的数字是多少。”
“自从去年夏天我便开始注意李炎的一举一动,王家酒肆我们早有怀疑,我就特别注意了一下,去年王家酒肆,纯收入为两千两,纯收入为一千两以上的,税制为五税一,也就是说,去年缴到国库里的钱为四百两……”
这时突然传来一阵叩门声,严卫被吓了一跳,问道:“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