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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血魂的效力很强,立竿见影,血蛊立刻躁动起来,调动起他身体的各项机能,数倍于平时地展开。
影简撕了块布塞在嘴里,防止自己因为太痛咬到舌头,才向着山上符倾的藏身处掠去。
他不能赌那些人能不能找到符倾,赌输的代价太惨痛。
他的忠诚并非单单只是为了符倾,为了被血蛊所困的他自己和他对少年的感情,还有他们所有影卫之间交付声明的情谊。
只有一条母蛊存在的情况下,符倾死,所有的影卫都要给他陪葬。
这个堵,影简赌不起。
影简追到那颗大榕树下的时候,符倾已经有两个人在那里,和符倾对峙。
“临宣……他要我散功……我已散去,他仍要杀我?”
他远远地听见那少年的声音,心下一惊。
散功?少主难道真的无法解决身上的毒,散去了功力?
他心急如焚,不顾身上愈演愈烈的疼痛又是强行运功,向少年之处掠去。却见那少年拿起身边的树枝,左支右绌地挡了几招,但他本就不擅兵器,此时功力散尽,顷刻之间身上已多了几道伤痕。
影简目眦欲裂,终于在杀招之前,右手剑刺进一人肩膀,另一手抓住另一人,勉力推开。
他剑气吞吐,手中又是绽出一朵青莲,将那人心口开了一个大洞,一脚将尸体踢开,退后两步,守在符倾身边,警惕地看着另一个人从山壁处爬起来,一步一步向他们逼近。
他没去看符倾,不知道符倾在用什么样的表情看着他,只是从身上掏出一个红色的锦囊,将里面的一个小瓶给了符倾。
若遇到危险,他和符倾分别吃下。
影眠给的,又交代战事过后找僻静处吃,不会是激发潜力的,便可以猜测是疗伤圣品了。影简自己吃了魔血魂引发血蛊力量,不敢再吃别的药,索性都给了符倾。
符倾倒出药来,闻了一下,递回给影简。
影简把嘴里塞着的布条掏出来,有气无力地说:“出发前兄弟给的,说是紧急的时候吃下去,应该是疗伤的。”
这穷途末路,他说得诚恳,符倾是信的,可那药闻起来却全然不是疗伤药的感觉。
符倾虚弱地问:“阿简是不是记错了?”
影简摇头:“那锦囊便是专门放这药的,断不会错。”
说罢,他又把那布条塞进口腔里赛严实,迎上敌人。
他身后,少年幽暗的眸中神色变换,在他脚腕上蜿蜒的血迹上停留许久,终是选择了相信这个身份成迷却为他血战至此的青年人,把那药倒出了两颗,咽了下去。
影简将剑从那人肋骨的夹缝中拔出的时候,剑刃已经卷起了边。
这软件不过好些的凡俗兵器,能承载他内力已然不易,在他手中连杀四个好手,已然无法再用。
影简亦步亦趋地退回符倾身边,却见少年紧闭着双眼,苍白的面孔上终于有了些许生机的红晕。
他只当那红晕的血色是疗伤有效的成果,从少年身边的地上捡起剑,闭目感受着迫近的气息。
他的右腿因为强行点穴止血,已经麻木得有些失去知觉,全凭内息强行驱动;经脉疼得像是那日灌了汤药血蛊又被激发的时候一样,还有愈演愈烈之势;他内息身后,八云锦倒是并未枯竭,反而生生不息、可这生生不息,却在愈发加剧不堪重负的静脉的负担。
只盼那两人速来,他尚有一战之力,能护得身后那少年多一点时间。
影简右手持剑,左手摸出身上的暗器来。
气息终于到了近前!
那人影出现在影简借力一蹿的范围之内的瞬间,影简便如离弦之箭一般,持剑击出。他手里的剑是符倾随身佩剑,云摩崖传承至宝,他内力传入、和剑之间犹如一体,那青莲绽出、花瓣竟比他用软剑时暴涨数寸,本用来起手惑敌的一套剑招,竟直接取了一人头颅。
他的同伴转身,竟是再无战意,向后逃窜。
影简心下怒骂一声,拖着强弩之末的身体,向前追去。
这是最后一人了,若让他逃回去,再带人来找,才是功亏一篑,再无幸理。
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少年,和周边的环境,厉喝一声“进山洞”,便不再回头,也不知是否还有回头的时候了。
他撑不了太久了,若追不上那最后一人,被那人逃窜回城,便是他的死期。
八云锦、血蛊、魔血魂、青莲剑、他所倚仗的这些力量,各个都是以命搏命。
可那人先前的消耗远比影简小,又留着距离,眼看着林子已经到了边缘,还未追上。
影简苦笑,从暗器囊中扒了长针,对准自己的心脉,便要取心头精血,以天魔解体大法做最后一搏。
看来,这便都是命。
可他还没动,就见那人影轰然倒下了。
一高一矮两个人影站在前方,矮的那个踮起脚尖,凑到高的那个那边说了两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