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势似乎倒转过来了。
影简未出现时,符倾面沉如水,临宣笑意盈盈;此时,却是符倾占了上风,他几乎整个人都和身边的青年人贴在一起,举止十分亲密。
临宣看着他,就好像看见了自己。
他对符倾的评价没有错,这人天资绝世,或许只有危楼和唐门的那两位能与之比肩。唐祁有唐蕴压制,又无心权势,不足为惧;危楼楼主神秘莫测,可失踪已久,又向来拿钱办事,从不问世事,多少也可以放心一些;可云摩崖卧薪尝胆、励精图治,符倾又是个有野心的,假以时日、定会再次成为三十年前那个与朝廷分庭抗礼的庞然大物。
是他失算了。半年相处,他或许得到了符倾的信任,可符倾也从他身上学到了太多的东西、弥补了失去上一代绝大多数的力量的云摩崖教育的缺失……
一个月前,他离开时,这人还对人心权术无甚了解,只是凭着本能和手中权柄控制属下;此时此刻,少年人一颦一笑都已经足以波动人心。
这是多么可怕的学习能力。山中截杀功亏一篑,临宣大半年的布局,或许反而为他养成了新的祸患。
马上就要到云摩崖影卫身上血蛊发作的时候了,就算符倾回不到崖上,影卫们也会为血蛊主动找过来。
朝廷若是能在重重影卫的保护下杀掉云摩崖年轻的令主,他也不必做这一番布置了。
临宣心中清楚,此时此境,多半是他近年来最后一个有可能击杀符倾、将这个威胁扼杀在萌芽的机会。
他带了宫中半数精锐,其中最强的那个小队已经折在了山林间,此时身边剩下的三个小队,若是遇上对方拼死一搏,怕是也要折损大半。
上或者不上,划算与否,临宣心中百般算计,终是下不了决心。
临宣心中百转千回,影简自是不知;符倾或许心中有数,面上却总归是没留半分注意力在他身上。
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两人靠的极近亲密得旁若无人。
“昨晚是我太没节制……是不是伤到你了?阿简是该多休息休息了,怎么这就下来?不必担心我,如今八神法先天二重的威力,这点小杂碎伤不了我。”
说着,他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坐到了影简腿上。
影简下意识地抱住了他的主子,看着少年人无双的眉眼,傻乎乎地眨了眨眼。
符倾与他对视一瞬,竟贴上了影简的唇。他一吻下去,影简却是万分僵硬,若不是符倾挡住了他的表情,多半就要露陷。
符倾的手顺着影简的衣领往下摸,看上去是爱抚,实际上却是狠狠地在那乳尖上掐了一下,影简的面色才带上些薄红,让他撬开了唇齿。
曾经,他和临宣,每日早起也是会亲吻的。
影简嘴里的味道和临宣没有半点儿相似,明明是早上刚醒,却没有浊气,也没有其他的气息,干净得很,就好像这人从不曾沾染世间荤腥尘埃。
不是美人,却每一处都让人讨厌不起来。
与总是主动、热情回应的临宣不同,剑客阿简只是傻傻地让他吻,让他的舌头舔过他的口腔,还小心努力地张开牙齿,生怕伤到他的舌头,自己的舌头却努力缩起来,想要躲开符倾的掠夺。
可口腔统共就那半亩三分地,舌头又不能用缩骨功缩起来,哪里躲得成。
待到符倾撤出舌头,完全忘记了用鼻子换气的影卫已是满面通红,眼角挂上了生理性的泪水。
符倾笑他:“阿简真笨!”
阿简又是眨了眨眼,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主从二人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又亲有啃的,确实把惑敌之计演了个九成九。
临宣心中波澜万丈,面上不露分毫,反而是悠悠地站起身来,将身上的外袍脱了下来,递给身边的随侍。
影简下意识地抱紧了符倾,右手去摸腰间的剑。
临宣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却是了然一笑:“先生世间大才,却不知该如何称呼?”
影简又紧张了几分,如临大敌地盯着他一言不发。
被他抱在怀里的符倾气得不行。
这个笨蛋,一开始不是挺机灵的,怎么这会儿被人一试就乱了分寸?他要是真的是先天二重,还用得着别人这么紧张保护么?
可虽然这么说,他却不想去掰开那双环着他的手臂。
这个人,下意识地动作就是保护他。现在是这样,之前在山林中也是。明明是这么笨的人,连接吻都不会,每一次居然还都主动开口要给他上……
符倾冷声道:“锐王还真是一如既往,毫无长进。”
“小倾说的是,可本王这般毫无长进的样子,可不正是小倾喜欢的?”临宣以退为进,笑意不减半分,“倒是几日不见,孤芳自赏的云摩崖令主,竟也学会如不成器的本王一样,学会用色相拉拢能人了,当真是可喜可贺。”
他这话连消带打,一方面点出符倾与他曾经的缠绵、另一方面又指责符倾对那青年高手只是出卖色相的利用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