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宣站,影简抱着符倾坐着,锦衣的侍卫们万分忌惮、却又虎视眈眈。
方才出手偷袭的人被自己的暗器反打,大半没事,却有一两个人被自己暗器伤了手,此时此景却也顾不上包扎伤口,血顺着指尖滴在地板上。
僵局已成,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同伴的受伤,悄声无息、武力又强得匪夷所思的对手,一点一点瓦解着锦衣侍卫们的斗志。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若是他们一开始便动手或许还有九成胜率,此时此刻,胜算却逐渐开始向着那势单力不的二人倾泻。
影简紧绷着的神经稍稍放松才意识到,自己怀里正抱着自己的主子。
和主子交合,和被主子亲吻,甚至被主子用那样卑微的方法服侍了……可那都是被动的,此时此刻,是他主动地用自己的胳膊把这个少年抱在怀里。
当真是万分不敬和冒犯。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放开了手。
突然失去了腰间强硬的力道,符倾瞪了影简一眼。
因为被他瞪的万分惶恐,恨不得立时跪下请罪,可临宣还在,他自然不能这么做。
“方才……弄疼您了。”他期期艾艾地说,“总想要保护您,忘记了以您的力量、其实并不需要我保护您。”
一本正经地说着假话,影简的目光却依旧澄澈坦然,其中的愧疚和羞涩真真切切,令人生不出半点怀疑。
别说临宣,就是符倾自己都有些怀疑,是不是他真的因祸得福、破而后立地突破了后天大关,成了先天高手。
那双眼睛极亮,符倾在那里面只能看见自己的影子。
他心念一动,再一次吻到了那眼睑上。
是情不自禁,也是刻意放纵。
少年人亲吻的极珍重,这个吻如羽毛一般轻柔,却又如巨石般坚定。好像比起方才的唇齿纠缠、更能吻到影简心里。
他的嘴唇能感觉到对方眼球的颤动,睫毛一颤一颤地戳着他的唇,他手下的肩膀僵硬,然后又放松开来。
符倾的心随着这个亲吻,一点一点地沉静下来。
寂静的大厅里,响起鼓掌的声音。
临宣拍了十几下,那两人终于转过来看他。
尊贵的锐亲王再一次去打量那个陌生的年轻人,眼熟的面孔,却不记得是在哪里见过了。
可这人气息内敛,目中神采盛而不溢,像是鞘中名剑,不见锋锐仍能威慑四方。如此出色的人物,他若见过,怎么会不记得?更何况,符倾便应当是云摩崖能培养出的极致,又上哪儿去找这么一位出来?哪有人不把天材地宝、绝世武学、会不给少主人修炼,反而给了旁人?
或许云摩崖符氏一脉当真命不该绝。丢了江山,在武林中百年传承,起起伏伏,又是绵延不绝。
“小倾找到心上人,我也十分开心,不若我们打个赌如何?”他从是从手上拿出两个小瓶来,“蛊名声寒,一雌一雄,雌的以雄蛊宿主的气息为食,饿的久了,便吸食精血内力,再久便身化剧毒,夺人姓命。雄蛊与雌蛊同死,却对宿主无害,若是那死去的雌蛊宿主身负内力,还能将内力传导给雄蛊宿主。不过想来小倾与这位先生情比金坚,应当是不会有那一天的,便权当是为二位送上贺礼,二位在这里收下,给临宣这个面子,想必我的各位兄弟们也不会再为难二位。”
他拿着那两个小瓶,依旧笑靥如花,若是不熟悉他的人,想必看不出半点恶意。
临宣这一招极狠。
若是两蛊皆有毒都更好办一些,偏生却是一个要命、一个受益。
若是答应了他,那谁吃雄,谁吃雌,足以离间世界上九成的恋人。
符倾忍不住去拉身边青年的手,却见阿简的脸上挂上了轻松的笑容,回握了下他的手,对临宣说:“那就劳烦锐王把雌蛊给我了。”
临宣也没想到他竟如此超脱,挑眉问道:“先生倒是对小倾有信心,却不知先生了解他多少?这可是云摩崖最后的血脉,少不了要三妻四妾,先生如何敢用姓命来赌他?倒不如让小倾服了雌蛊,这辈子便只能对先生死心塌地,不是更好?”
“所以您才是锐王,我才是我。”影简轻声说,“这本身就不是赌局。还请锐王殿下将雌蛊给我,履约才是。”
临宣是个赌徒,他知道符倾有九成是虚张声势、可那一成也足以让他损失惨重;而那青年人神秘莫测,若是他杀了符倾,那人全力反扑,他也未必招架得住。他这一步棋,却是把自己面临的赌局,又推给了对面的两个人。
可影简不是个赌徒。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拿什么去赌?
必输无疑的局,他有怎么会抱有希望?
临宣将雌蛊放在桌上,影简拿起来打开塞子,碧绿色的小虫便探出须子来。
符倾终于忍不住出声唤他:“阿简!”
“令主放心,锐王殿下不会食言。”他安抚似地说,然后缓缓地解开外袍,将那小虫放在心口,那碧绿色的尖喙撕扯开皮肤,钻进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