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宣来得快,去的也快。
客栈的大厅里很快就再次变得空空荡荡地,小二颤颤巍巍地走出来,小心翼翼地拿起临宣的手下放在桌上的银子。
锐王殿下这一出,搅了客栈一天的生意,是该赔钱。
符倾还没理清思绪,原本和他贴得很近的青年剑客就已经飞快地让到了一边,轻声告罪:“方才情况紧急,属下自作主张,又冒犯了令主,还请令主降……恕罪。”
影卫的本能是请罚,所幸他脱离影卫的身份一个多月、没直接跪下去。
只是不知道,这事情还要瞒到什么时候。影简很希望有机会向主子坦白,不然主子与他的每一点互动都好像是偷来的,好的坏的,日后都要加倍还回在身为影卫的他身上。
影简的动作太快,仿佛他符倾是什么洪水猛兽、无盐丑女一般。
符倾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方才影简与临宣交锋,他一句话也说不出,眼看着那人没有半点儿犹豫地抢了雌蛊入体,又护着他,不让他收下雄蛊。
他想问这人一句“为什么”,可又问不出口。
如果服下雌蛊,还能说是因为对他的感情,那不让他服下雄蛊,又是什么原因?若他不服雄蛊,这人岂不是很快就要死在雌蛊的毒性下?
符倾愈发地看不透阿简,这人每每为自己不顾生死、事事以他为先,可该向他讨好的时候,却对他避如蛇蝎。
少年人看着垂首站在他身前半米的青年人,眼中晦涩万分,最终是伸手去取了桌上那黑色的小瓶子收好,拉着阿简上了楼。
“跟我进来。”
他带着愠怒的语气,把影简拉进自己的屋子里,把阿简按在床上坐好,脸上挂上十二分的关切才去解青年人的外衣。
阿简胸口已不见那蛊虫入体的痕迹,只有他前日里留下的青紫掐痕尚在。符倾怔了一瞬,心里那种说不出的难受又冒了出来,刺得他心头一片酸楚。
没人教过阿简什么是喜欢,也没人教过符倾什么是心疼。
影简僵着身体,任由他的主人把他剥光,他自己十分厌弃的丑陋躯体暴露在有些寒冷的空气中,他能够明显地感觉到少主低落的心情。
符倾心情不好的时候,嘴角的弧度会最先变得沮丧,下唇稍微咬进去一点,幼时看上去就像个楚楚可怜的孩子,长大了以后少许多了柔软,可影简看着,还是想要把他抱在怀里、安慰他、直到他再度变成开心的样子。
还好影卫的自制力还不错,也不是脑子发热就胡作非为的人,所以他从未兑现过。
可他不动,符倾却动了。
魔道的至尊主撑着影简身侧的床,用他那双纯然冷冽的双瞳盯着影简的眼睛,一瞬不曾移开。
靠得太近了……影简能听到自己骤如擂鼓的心跳,以及血脉里蠢蠢欲动的蛊虫。他的眼神和符倾对上,便觉得再也移不开半分。
这样与主人对视是多大的不敬,影简移不开眼,索性心一横,闭上了眼睛。耳畔听见少年人的轻笑,手腕被扣住,眼皮上又落上了温热柔软的触感。
影简颤抖了一下,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身体,什么动作也不做,只是僵在那里。可闭上眼睛,感官便愈发敏锐,身上压着热源越来越近,抓着他手腕的手热得像铁钳一般,温热的吻顺着他的眼睑向下,细密地、一个更比一个炽热,等到唇瓣被咬住的时候,影简的背脊已经一片湿意。
他的主人的唇贴在他的唇上,少年人的唇比他想象的更薄、更柔软,动作却已经有了不容拒绝的气势。影简在心里念了一万遍“不配合也不反抗”,在然后在几息之间就溃不成军。
符倾的气息从交缠的唇舌中传达给影简,身怀绝技的影卫也控制不了自己呼吸的频率,用鼻子呼吸,鼻翼间全是少年人身上的的冷香,旁人无法察觉到的、血蛊母蛊的气息。
意乱情迷之间,影简微微睁开了眼。
就这样吧。他想。反正也不过是这一路的时间,影卫这种短命的职业,稍微放纵一点应该也没关系吧。
总归是……得偿夙愿。
他不想去思考了,符倾为什么这么做,有几分真情实意、能持续几天、回到山上要面对什么……
影简的身体一点一点的放松,一点一点地,去看近在咫尺的符倾美丽的面孔。
他下身贴着的那根东西一点一点地抬头,坚硬了起来,影简知道那根东西有些过分的尺寸,也记得上次和符倾结合时的痛苦和屈辱。
符倾也发现了身下青年的变化,他雀跃地抬起头,又在青年微微冒汗的额角吻了一下。
“紧张么?”符倾轻声问。
影简摇头,面颊上染上了绯红的色泽,他想说句什么话来让局势不这么僵持,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不疼的。”
他说的声音太小,近乎耳语,失了功力的符倾一时间也没听清楚,伏下身来问他:“阿简说什么?”
“……我不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