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是什么?
如果翻开钟老所写下的《新闻真相》,书的第一页便道:
真相是什么?
作为一名记者,面对这个问题时,先别急着回答。
因为有时问题本身,比答案更重要。
钟客行
下一秒,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金薇姐打来的电话,她语速较快,直入主题,收到消息了吧?
嗯。陆斯回手中快速准备着出现场的用具,看到林漫已立刻去换衣服,又瞟了眼时间,我跟林漫不出15分钟到南枫路。
成,摄影录音随后就到,你们务必拿到采访。金薇翻看了下行事本,这条新闻就靠你俩拿下来了,我让轻鹤和夏颜去警局蹲一个刑事案件的调查情况,战线估计短不了。
好,再联。斯回挂断电话,锁门下楼。通话间,林漫回到自己的房间,短暂地讶异了下房间已被他整理得干干净净,可时间紧不敢耽误,她赶紧穿好衣服,扎着头发往门口跑。
上车后,陆斯回边系安全带边规划着路线,过前面十字路口向西大概500米,有条窄巷,绕开闹街从那儿走,更快。
过十字路口向西500米...林漫微喘着气小声重复着记忆,启动了车。
突发事件让林漫略显慌乱,她侧目睨了眼陆斯回,他的神态已无半点闲适之情,严肃而专注的投入感让她也紧跟着定了神。
希望我们不会太迟,能赶得上。林漫怕他们到现场后,当事人已离开。
走不了。陆斯回刷着速说上的相关词条,他深谙行业规则,嘴角流露出轻微地嘲讽,同行会帮忙。
当林漫还在犹疑竞争的同行怎么会帮忙时,等到了南枫路,瞧一眼便明白了。
观者如堵,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马路边的一电线杆,围观者个个儿手里都举着手机录视频或直播,混合着吵嚷与呵斥、哭诉与询问的声音,刺耳杂沓,而这一切显然少不了记者的助威。
陆斯回在林漫身前开道,右手紧握着她,陷入推搡的人群,小半分钟后,抵达到了核心。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让...我的命这么苦啊...那撕裂般的令人揪心的哀嚎上气不接下气,疲惫而脆弱,使得同情之感毫不费力地从围观者的心绪中涌溢而出。
俩人望向同一个方向,只是不同的人。陆斯回凝眉迅速上下扫了一遍那个抱着电线杆,瘫坐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女人,她头发凌乱,颧骨处的乌青在朝阳下显得分外刺眼。
而林漫望向的则是站在女人身旁的林白露,与此同时,林白露的目光锁定在了他们还未来得及分开的手。
林漫抽回自己的手,惯性地开口想要叫姑姑,却被一道厉声打断。
退!都往后退!该散散!一警察粗着嗓子呵斥着波动的人荡,一帮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大马路边儿推到一个发生踩踏事故,担得起责任吗你们!
警察们为了维持治安,一个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可这份焦躁感一点没影响到看客们的气定神闲,这就像那戏台子上的主角儿正演到高潮部分,关键档口,哪儿有客散的理。
果不其然啊,你也上赶着过来了。事发还没20分钟,二四六台就都到达了事发地,喊话的警察走往他们所在的方位,大周末早上,你们这记者比公鸡还勤快。
听音识人,陆斯回虽未看向走来的邢亮,提问之声已先行出口:当事人姓名?
刘美。邢亮负责南枫路这片的管辖区域,现在被堵得水泄不通,他愁眉不展,她丈夫叫张朝,家住户水巷惠民小区。
他丈夫出轨的那女的叫什么陈玉艳,陈玉艳应该是独身抚养有一女儿,陈玉艳的女儿叫陈...陈什么来着?。
女儿?怎么得知的?准确吗?得到的信息比陆斯回预想的多得多,他微微抬眉观察着周遭的一切,或许是经验亦或者是种难以言明的直觉,让他对轻而易举得来的信息警惕。
那还能有假?二台林白露问的,当事人亲口答的,就刚刚这十来分钟的事儿...说话间,邢亮的注意力被一企图在混乱中对他人背包动手脚的毛贼吸引。
二话不说,劈开拥堵的人群,猛地将那人的胳膊肘反扭,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在警察眼皮子底下都敢动手!
突如其来的插曲又激起一阵骚乱,面对如此嘈杂无序的场面,邢亮给毛贼铐上手铐后,耐心就再无一分。
他粗暴地拽着那人往刘美身边走去,趁理智稍存,调整了口气,语调放软再次劝说道:这位女士,我们民警理解您现在这个情绪不是很稳定,但小20分钟过去了,您也看到这秩序不成个样儿,哭解决不了问题,咱们先去派出所该报案报案,走正规流程,只要调查清楚有人触犯了法律,那绝不会放过。
二台仅林白露孤身一人,六台的石磊可早就让自家台的摄影全方位对着刘美捕捉画面,听到邢亮的话,他脸色一沉,眼球速转,一进派出所哪儿还有记者的事,第一手资料拿不到手这条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