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嗓子一下一下向上扯动着,喉头像被空气噎住,挤出几个字音,我...生不出来孩子。
你先深呼吸。林漫抽出几张纸递给她,心一横问道:家暴的频率是怎样的?
并没有什么规律。刘美攥着递过的纸巾。
没有规律,频率高吗?林白露的目光盯着她的表情一动不动。
高。刘美眼睛睁大了些,当即肯定道。
答案刚出,林白露就不留任何空隙地继续追问,那你身上还有别的伤吗?
似乎在刹那间,刘美的身体变得僵硬了几分,可转眼间这份反应又被她凄凉的哭声掩盖而去,这位记者...你也是女人...你是觉得,我脸上的伤还不够吗?
是不是连你们也觉得家暴没什么大不了?连你们...也觉得女人就该被打?刘美泣不成声地质问着。
林记者并没有这个意思。林漫想让刘美信任他们,却又不知该如何做。
当然不是。石磊用着最可靠的音调否认道,诱导着转移了话题,我这辈子最痛恨两种人,一是打老婆的男人,二是插足别人家庭的人。
您提到过一个名字,叫陈玉艳,这个人对您的家庭生活造成了什么影响呢?
刘美手中的纸巾已被捏成不能再小的纸团,怨恨在无意之中布满她的眼眶,又及时被源源不断的泪水稀释,她毁了我的家庭...
她是你丈夫的同事?石磊让小王拉近镜头。
不是。刘美嘴角扯动,她在我们小区外开了个日化店,张朝就是在那里认识了她。
您确认您的丈夫出轨了吗?
我亲眼看到他们在店里偷情。刘美面部血色尽失,还有几分狰狞,那个女人自己没丈夫,就要抢我的丈夫。
林漫隐约觉得这样的表达有些不对劲,提问道:您对您的丈夫,还留有夫妻之情对吗?
我是人,不是机器啊。刘美敛去脸上不该有的神色,只留下可怜二字,夫妻之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断就断?
您还提到,陈玉艳有一个女儿,对吗?石磊接着围绕着这个话题。
对,她女儿念初中。刘美手肘撑在腿上,掩面而泣,张朝一个月就赚两千多块钱,一半儿都给了他们的母女,我的日子还怎么过?
她的女儿叫什么?在哪儿上学?石磊进一步问。
等一下。刘美正要作答,林漫伸手制止,我想我们还是专注在家暴这件事上,不管怎样,都应该保护未成年人的信息。
张朝都用什么打你?林白露望着她脸上的伤痕。
必须要回答吗?
具像化的细节,更能引起观众的重视。林白露挑了挑眉,当然,您不回答也是可以的。
用皮带,用刀,罐子,扳手,抄起什么顺手就用什么打。刘美回答道。
林漫听着这些器具,就觉惨不忍睹,倒吸一口气,那你受伤后有去过医院,留下过什么证明吗?
哪儿有钱去医院,他带回来些药,或者等着它自己好。
张朝昨晚用什么打的你?林白露上身后倾了下,让Marry正对着她脸上的伤拍摄,你能说说昨晚的具体经过吗?
昨晚他喝了酒,早上快5点才回来。刘美回答得很流畅,酒气熏天,他一进门就给了我一巴掌,把我直接扇倒在地。
我背靠着茶几,想要站起来,他的脚却踹在我的肩膀上,右手拿起了桌子上的烟灰缸,砸在了我的脸上。刘美啜泣着将手放在了她脸颊的伤痕处,他喝醉了,整个人都在晃,我从他的腿缝间看到了门,于是使劲把他推开,连滚带爬地逃了出来,之后的你们就知道了。
根据你的描述,整个过程似乎时间不长。她刚说完,站在摄影机后的陆斯回开了口,比起之前你所经历的家暴,这一次是轻是重?
刘美迟疑了几秒,答道:较轻。
那之前较重的某一次,或者某几次,没有促发你,像今天一样逃离的念头吗?陆斯回凝视着她。
望着盯着自己的冷肃眼神,渐渐地,刘美的脸皱成了一团,她松开死咬着的嘴唇,咽了一口唾液,崩溃地哭着对站在房间最后的警察道:警察同志,我不想再回答他们的问题了
从派出所出来后,各自上车,小王放好摄像机问石磊,老大,从哪个角度做这条新闻?
石磊沉默少许,咂了下嘴,抛下心中那点儿别扭感,做出轨这条线,哪个观众不爱看男女那点儿事儿?
警察肯定把重点放在张朝身上,我们想办法采访到陈玉艳。
二台他们先回了台里,Marry紧跟着林白露去了制作厅,刚进门,郑欲森便对她说,你先去忙别的,我和白露有事要谈。
Marry愣了下,退出房门,好、好的。
林白露播放完录的采访后,郑欲森摇了摇头,垂眸问她,你想怎么做这条?
为什么摇头?林白露双手环胸,看着郑欲森。
她主动开口讲话,让郑欲森有些欣喜,向她靠近了几步,演技拙劣,漏洞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