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易安自然也察觉得到洛星河时常低落的情绪,他有时还会莫名其妙的气恼,但很快就会克制自己脾气,这对于洛星河来说算是很有长进了。
想必他和自己在一起也不算太愉快,可能很快就会腻吧,不过他也很感激洛星河即使是这样,也能试着克制自己,顾虑他体内的另一个生命,这起码能令他们大部分时间都相处得比较轻松。
一旦赵易安放下了绮思旖念,洛星河便是个很不错的住户了,赵易安的各方面需求都能被满足,除了自己暂时依旧不便随意外出,日子可以称得上是很不错了。
某日夜里,他又与洛星河厮混到了深更半夜,以往他被满足后,总会沉溺于高潮的快慰,浑身乏力,很快就能入眠。但近来,许是他白日里无事可做,休息得多了,夜里也不太能很快入眠。
赵易安草草擦拭了一下身子,披上了一件外袍,拢了下衣襟就推开院门走了出去。
这数月来,他不便外出,村里人也不待见他,在这样避人耳目的时辰,他才好毫无顾忌的出门透透气。
夜深人静,他的居所在村里又偏僻临山,必然不会遇到人。
他穿着随意暴露,松松垮垮的前襟连乳沟都遮不住,却要这样出门,即便是无人可见的黑夜,洛星河心里也感到分外不满,他跟在赵易安身后,将偏厚一些的外衫披在他身上,数落到:“你穿成这幅模样出去像什么样子?”
已是霜降时节,夜里并不暖和,赵易安以为他担心自己着凉,不疑有他的披上了衣服,洛星河实在看不过眼,双臂从他的腰后环上来,伸手去整理他内衫的前襟。直到他胸口的肌肤完全被布料遮住,才隔着布料揉了一把那饱满的乳肉,咬着他的耳朵恨声道:“你到底是真傻还是故意要卖骚?”
赵易安心里颇为无奈,月黑风高的根本不会有人看见,这又有何关系?
不过洛星河的体温却切切实实的温暖了他,他喜欢这种被关心、陪伴的感觉,让他不是一个人行走在黑暗中。
只是不知道究竟还能够享受多久。
他先去看了看那只大黄狗,随着天气变凉,赵易安也在给他们做的木房子里塞了一些厚实暖和的软垫,他们睡得舒坦,听到赵易安的动静,大黄狗只是放松的抬了抬头。
他的三只小狗崽都已经长得半大了,健康又活泼,看起来要熬过这个冬季并非难事,赵易安也已经想好,待过了立冬,便干脆将他们养在家里,烧炭火的时候便能一块儿取暖。
他漫无目的的四处走了走,余光突然瞥见了远处村里一个隐约的亮点,他定睛看了看,惊疑不定的上前了两步。
洛星河显然也看见了,淡然道:“是火。”
他的语气云淡风轻,就像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赵易安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那竟是火光!
这样夜深人静之时,村里的人定然都已入眠,若是火势蔓延,造成的后果可不仅仅是烧坏房屋这么简单!
他们这样临山而居的人都见识过山火有可怕,此时见那火光越来越亮,立刻就着急了起来,本能的就往那处去。
洛星河抓住了他的手腕:“你要去哪?”
赵易安着急的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只能指了指村里的方向,洛星河明白了他的意思,但仍旧不为所动的问道:“为什么要去?你忘记他们是怎么对你的吗?”
他当然不可能忘记,但这根本是两码事,赵易安知道此刻根本没时间与洛星河说这些,也说不通,索性甩开他的手,准备独自前去。
洛星河也明白他的心思,攥着他手腕的手巍然不动:“即使你救了他们,你觉得他们就会感激你吗?”
这样的问题根本不在赵易安此刻的思考范围内,却听他又说:“如果他们都不在了,你才会更加好过。”
赵易安闻言怒上心头,他用力的掰开了洛星河的手,怒视着他,坚定而缓慢的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通过上次在山上的事,他已经充分了解了洛星河骨子里是个怎样的人,他毒辣狠厉的行事作风,赵易安并非完全不能理解,却终归无法认同。
他无法否认洛星河说的话,村里的人多年来对他并不宽厚,现在甚至对他嫌恶排挤,他也不可能喜欢那样对他的人,但仅仅是因为彼此厌恶,他们就活该去死吗?
赵易安无法做出这样残忍的事,即使他们并不会感激自己,他也无法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死。
他知道洛星河的态度,所以他不会以自己的行为去要求他,只会为他无动于衷的残忍而感到愤怒。
洛星河看着他行色匆匆的背影,长出了一口气,几个呼吸间便贴在了他的身后,无奈道:“我知道了。”
“但你想过要怎么叫人吗?你说不了话。”洛星河的话确实让赵易安稍稍冷静了些,“我过去比你快,会先去通知靠近火源的人,你沿路将村子里的人叫醒,不要靠近火源。”
赵易安狐疑的看了看他,疑惑他的临时变卦,洛星河说:“我何时骗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