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布莱迪与那名东方人坦然受命,这个游戏有玩的价值,只要有机会回到过去扭转乾坤,万死不辞。
需饮此药之时,玄衣男子双手合十,默念佛咒,心平气和之后思绪飘往杀伐前世。
他痛恨自己的姓氏,不愿开口。他的叔父贵为日本的太阁,在历史上名流千载,是日本史上唯一一位草根君主------丰臣秀吉。
因年过大衍却依旧没有子续,接班人之位悬了20余年,再不定下便动摇了江山根基。
万般无奈下精挑细选,选了血统最近的这个侄子作为养子,精心培养。
洪福齐天的他,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做关白,当了太子爷,世事难料,也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叔父以谋反之罪处死。
后世人对他颇有簸舌,说他性格乖戾,凶残至极,还说他不仁不义不孝,淫荡无度,杀人如麻,就是即位了也是个不折不扣的暴君。
但又有谁知道,当年的那个幸运小儿他废寝忘食的专研经国之道,待人仁厚,宽人严己,他本就不是望族出生,受尽白眼,但还是持着一颗宽宏之心。
不是不孝,而是不反不成。谁会料到花甲之年的老者竟有了自己的儿子?是否亲生后世众说纷纭。
那么他这个养子便成了眼中钉肉中刺,即便曾经情同父子。最后太阁疑他谋反,被疑之人反与不反都得死,为了性命最后也就孤注一掷了。
年仅27岁的他便死在了这场轰轰烈烈的权力之争之中,死前的那些年他终日惶惶,和叔父一样疑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我要不是关白,这屋里又有谁会跟我!?』看破世间的男子,在尔虞我诈中渐渐迷失了自我,谁都不曾知道他并不想当这个关白。
『我知道你们想什么,你们都是一群财狼,死不足惜。』曾经温文尔雅的男子变得狠戾,易怒,无理取闹。
最后世人给他冠名———杀生关白。他从此化为了修罗,只有暴力和美色能麻痹众叛亲离,摇摇欲坠的他。
杀人试剑,母女同淫,他声名狼藉,人们眼里他只是个不折不扣的妖孽。
『关白殿,不管您变的如何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一锦绣年华的少年搀扶起酩酊大醉的他,将还沾着温热鲜血的刀用白布擦拭,不远处滚落着一颗还未瞑目的人头。
『你?』秀次嗤笑;『若我不是关白你还会留在此处?你爹的目的就是加官进爵,并让你今后当个佞臣。』敷下身,捏痛着少年的下颚。
『别忘了刚被献来时,那副要死要活的样子,谎言我听腻了!』秀次丢下俊丽的少年,揉着另一名美姬决绝的离去。
少年含泪俯首,迟迟不敢抬头,他便是作为战国三大美少年的不破万作。
或许秀次都忘了,那年他们相遇,秀次还是那个凌云壮志,温文尔雅遵纪守教,深信佛家净莲总的武家之子。
即便他本人都忘了,但万作没有,因为他知道若是连自己都忘了,那么那个人就真的无药可救,在也回不来了。
最后谁都不曾料到,当秀次被下令赐死当晚,万作先替关白去了他界;『我说过,不管您变成如何,我都永远伴您。』
次日正午,朱轮华毂侯服玉食的关白殿下,就死在了一座与他身份不符的破旧小庙中。死前众叛亲离,连一手养育的他的那个女人都陷害他,盛气凌人的他最后落得尸骨无存。却有这么个他一直疑的脔童对他有情有义,甚至为他赴死。
秀次死后追悔莫及,若能重返,他想用一生偿还,无需百万石封疆,不要那炙手可热的大阪城,一碗粗茶淡饭与他携手天涯便已足以。
原以为将忘却那些重要之事之时,转机将至。暴动泛起,以少镇多,即便是有神权的掌管者们都应付的力不从心。
就在众人始料未及之时,一扇穹顶前,楼台上出现了一个人影,高高在上睥睨着底下的众生,一语不发,莅临着另眼旁观那些人徒劳无功的闹剧。其他掌管者们在他身后卑躬屈膝,可想而知此人非同寻常。只见他对属下吩咐了片语之后便转身消失在楼台之上。
布莱迪猜到他或许就是这个世界的权力中枢,那么掌管者们的权利结构又是如何?是否有机会锲入其中,找机会反抗?
与此同时,他看到更多的掌管者们一涌而上,前来镇压叛乱,那个身着紫袍的白化人也被包围。
他奋力抗衡,眼见同伴一一倒下,却不放下手中利器,但还是寡不敌众,败下阵来。
布莱迪这次选着明则保身,因为那人也是自己对手,没有理由为他铤而走险,而且实无胜算,他就纳闷为何要反?
另外看漂亮的人受屈,其实也是件赏心悦目之事,这就是他对强者和对弱者的区别对待。
方才楼台上那个掌管一切的男人在众人的簇拥下踱来,步伐矫健有力,挺直了背脊着一身净白的穆斯林长衫,卓越俊逸。眼若流星,昂首伸眉一派英姿飒爽。
他阔步上前,擒贼先擒王,早已料到白化人不会乖乖受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