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见得。”夏源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人,叶夫人听他这么说,心念一动,“你懂得医术?”
“略知一二。”夏源微微点头,“夫人若是信得过我,我可以替老太爷开个方子。”
“这里不能久待。”夏源牵着叶臻往外走。
叶臻后退了半步,夏源从头到尾都牵着他的手,这时微微侧过身子,挡住了老太爷的视线。
药房伙计捏着纸看来看去,半天才道,“这方子……出自哪位大夫之手?”
“他真是这么说的?”老人靠在床上,说话的声音像是嗓子眼里卡了浓痰,不上不下,听得人浑身难受。
管家来到城中一处药铺,将药方递过去,吩咐道,“按着这方子抓药。”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只管抓药就是了。”管家摆摆手。
这天,叶府来了个光头老道,胡子一大把,蓄到胸前,他进府后径直朝着老太爷住着的小院走去,半路在回廊上撞见了叶臻,意外地多瞧了几眼。
叶府的仆从,长相不同,男女老少都有,但清一色一副死气沉沉的脸,多看几眼都觉得某名的难受。
“她也很奇怪。”叶臻道。
“你还懂这个?”管家只当他是普通伙计。
“您要是像我这样,一天抓个几十上百份的药,一连三年,也能算是半个大夫了。”伙计笑嘻嘻道。
夏源走过去,撩开帘子,俯身不知道跟他说了些什么。可能是哄着人又躺回去了。叶夫人看着他欲言又止。
不管叶臻去哪里,只要他离开叶府,都会有人偷偷跟随,好几次被夏源发现,那些人干脆也不隐蔽了,光明正大地跟着,问起来只是说要确保两人的安全。
之后叶夫人特地绕过夏源来找他,叶臻一时失口说自己怀孕了,身子不舒服,不便去见老太爷。她神情惊诧,但并没有多问。
“那人病气缠身,排出的浊气健康人接触久了,对身体没好处。”夏源跟他解释。
自那之后,叶老太爷每天都想要见叶臻,叫人去请,他不情愿,夏源便用各种理由拒绝,直到这天,叶夫人亲自来,却只看到夏源一人在房里。
伙计连忙止住话,低头只管抓药,飞快地打包好递给老管家,“您收好,下次还来啊。”
叶夫人嘴唇动了动,似乎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神情有几分怪异的紧张,“……我先回避一下。”
“好……好……”老人迟缓地点头。他一动,脖子上皮皱皱地拉扯着,也跟着移动,像是没和肉贴在一起,只套了一层皮似的。
“怎么了?”叶臻问着,脚下已经乖乖跟着他往外走。
“还是半月的量吗?”伙计显然跟他很熟悉了,他看了看老人递来的药方,“这次换了新的大夫?”
“你看到他了吧。”老人呼哧呼哧地坐起身,透过那层皮甚至能听见骨头摩擦的嘎吱声,让人牙根发寒。
老太爷放下瓷碗,“你想个办法把他支走,或者——”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一碗药汤灌下去,他已经不怎么咳嗽了,“你知道怎么做,另外,再帮我把那合谷老道请来。”
“夫人应当是已经知道了吧。”他面不改色地道。
“那人是什么来路?”他喝下一碗漆黑的药汤,那药味光是闻着都觉得苦涩,他咕咚咕咚灌下去一大碗,“他的确有几分本事。”
夏源看着她走远,转身坐回床边,“好了,出来吧。”叶臻笑了一声,撩开帘子扑进他怀里,身上的衣服穿得整整齐齐的。
“其实我觉得这府上的人都怪怪的。”叶臻道,他倒是有某种异常敏锐的直觉。
叶夫人没有第一时间答应,反而看了看叶臻,片刻后才道,“那就有劳恩公了。”
叶夫人楞了一下,才道,“有小半年了,大夫说是肺病,不好医治。只能吃些滋补的药养着。”
“你去请个大夫来,给他瞧瞧,要是真怀孕了,一定要仔细照看着。”他眼底迸发出一丝激动的亮光,让人看着有些心惊。
边来。”他从床褥里伸出一条细长的胳膊,蜡黄的皮肤上有几处暗色的瘢痕。
夏源沉思了片刻,提笔流畅地写下一张药方,叶夫人转手交给老管家,她使了个眼色,老管家接过,高声道这就去抓药。
“是,他亲口说的。”叶夫人点头。
“他病了多久了?”夏源问。
“白发的那个少年?”光头老道摆头,“他似
“那你说说,这方子有什么奇特之处。”
伙计摇摇头,“说不上来,只是跟我见过的大多数药方不同,你看这——”他正要发表一番高见,掌柜的出来呵了一声,“还偷懒!”
“叶臻呢?”她问,没等他回答,床上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阿源,我腿酸了,你给我穿衣服。”
夏源摸了摸他的发顶,没有说话。
叶夫人蹙眉后退了一步,“那姓夏的小子懂医术,叶臻肚子里有了也肯定是他的种。我问他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