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暴雨下了一天一夜,宫内一些排水不好的角落都已蓄起了雨水,水面足以没过成年人脚掌,导致出行十分不便。
宫道东头匆匆走来几行人,他们无视路间水洼,只顾低头迈步,竟直接踏了过去。
“二殿下如今情况如何?”来的老太医是个急性子,一进门顾不得皇后在此、尊卑有别,开口便问道。
“高热不退。”庄琏守在床边,眉头紧紧蹙着,看起来心焦极了,一字一句告知道:“嬷嬷今日一早来通知的本宫,本宫刚到时,离儿体热还没有这么严重,这会……”
“臣知道了。”主子急,下人自然也跟着急,他几步走到床边,先探了一下仲离的额头,沉吟两秒,“还请君后先行休息片刻,容臣在此细细诊脉。”
庄琏忙点头,被侍女扶着退去了一旁。
殿内一时寂静,太医诊完脉,简单对庄琏交代了几句,便拿出针包,打算采用针灸之法。
药石起效太慢,这种情况下多拖延一分,宫里的主子就会转头治你的罪。
施完针,皇帝那边也得到了消息赶来。
仲如复一进殿,看见了正守在榻边,满面愁容的庄琏,先走过去将人揽进怀里抱了抱,才问道:“殿下病情如何?”
太医便又将方才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仲如复听完沉默了两秒,低头对怀里人低声耳语道:“怪朕……是朕的错。”
庄琏靠在他肩膀上没做声,只是自顾自呢喃道:“我就这么一个孩子……我们就这么一个孩子。”
仲如复一时间竟没对这句话做出回应,用力将人搂紧道:“朕一定会治好离儿的,朕答应你。”
庄琏无声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继续守着榻边耐心等待着。
“陛下,君后。”半个时辰后,老太医收了针,站起来行礼道:“微臣已用针灸之术为二殿下驱散体内热气,不出半日或有好转,之后臣再开几贴药方,将药送来,每日按时煎服。”
“张太医不需如此劳累,本宫派人去取就好。”庄琏坐回榻边,伸手又探了一下仲离额头,发现热度确有减缓,神色放松些许。
太医奉命走后,仲如复又在殿内陪庄琏多待了一炷香的时间,好话说尽,便借口处理公务,也走了。
庄琏不在意那些,只吩咐侍女去打盆冷水,自己亲手打湿了锦帕,给仲离一点点擦汗降温。
喂药时,仲离依旧没有清醒。
如今仲离的状态,连喂水都困难,更别提是闻着就令人不喜的苦药了。
庄琏额头忙出了细汗,起身脱掉繁复外袍,穿着一层薄薄纱衣,将躺在软枕上的仲离扶了起来,用臂弯紧紧托住他,让人把药端了过来。
“不行啊,君后。”说话的是庄琏贴身婢女,云坠。她年纪比蕊珠稍大些,跟着庄琏也比较早,所以与仲离关系更为亲厚些。
庄琏端着药碗,偏头呼出口热气,吩咐道:“……你们都先出去。”
殿里的人不管是心知肚明也好,不知所以也罢,他们总不能违背皇后的命令,行礼后便依旧退出去了。
庄琏垂眸看了一眼他怀里连眼尾都烧红了的爱子,抿了抿唇,自己端过盛着药的玉碗,仰头喝了一口。
庄琏眉峰顿时拧起,自己先被这药苦得几欲作呕。
他强忍着,伸出素白手指捏住了仲离的下巴,低头试探着闭上眼,将唇瓣对着覆了上去,环着仲离腰背的那只手从旁探出两根手指,轻抚着这人的喉结,帮助吞咽。
苦辣药汁刺激着庄琏口腔里每一处细小的感知,换渡间,连呼吸都是苦气。
药碗下沉淀的那层药渍最为苦嘴,庄琏深吸了一口气,才有勇气继续给仲离喂渡下去。
昏睡中的人似乎也不肯吞咽这种苦胆般药,不断朝外抗拒着吐药,庄琏无法,又重新低头将俩人的唇贴在了一起。
庄琏想着得给他塞个蜜饯,探手一摸,药盘里没有装,他下意识又想吩咐外面人送一盘进来,但一开口,发现嘴又被占着。
庄琏发觉自己竟无计可施,神色一呆。
沉默两秒,他索性眼一闭心一横,用舌尖抵开了仲离口腔,唇齿缠磨间把药液推送了进去。
庄琏被这个画面激起了半身鸡皮疙瘩,紧闭着眼不断在心里默念着良药苦口利于病,希望他儿子能与他心灵相通一下,明白他此刻做父后的不容易。
喂完药,庄琏脸红唇也红,额间那滴出尘朱砂更是衬得如今半躺在榻上的人艳艳无双。
仲离昏沉间嗅着熟悉的气味,侧身钻进了庄琏怀里,在他怀里拱着哼哼唧唧了一阵,又放心睡去了。
入夜,庄琏直接宿在了皇子宫。
仲离映着满室烛光,昏昏沉沉的醒了一阵,一睁开眼,便察觉到自己身侧躺着一个人。
若是平常好友间的抵足而眠也就
摸完那截白腻玉腹,仲离腰腹处热浪翻涌,阵阵紧绷,他这才后知后觉观察到,他们两人身上盖的被子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