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人在外的时候,扶苏不敢过於放肆,谦恭文雅,举手投足皆是翩翩君子风采。而当他与嬴政独处时,却像个好奇稚嫩的孩子。嬴政看书时挨着他磨墨写字,入沐时帮父皇梳理长发,偶尔站他身侧比量自己的身高。他成年後已长至嬴政眉骨的高度,仍低於父皇但也身形颀长。现在他一看,只到父皇肩膀高一点,不免觉得自己太过幼稚。
扶苏看他的眼神依然明亮纯粹,甚至越来越不加掩饰的依恋。他似乎很喜欢与父皇亲昵,偶尔像儿时那样拉他衣角、牵他的手,或是恶作剧般突然从背後搂住嬴政。父皇默许,他更恣意妄为,沐浴後刻意扑过来抱他,弄湿嬴政衣袍。天天跑来睡在嬴政身边,扶苏睡前也爱亲他,心思无暇的吻在父皇脸上,有几次偶然擦过唇角,扶苏亲完睡得香甜,留嬴政陷入深思,难以入眠。隔日醒来扶苏若无其事,依旧找到机会就对嬴政搂搂抱抱。
偌大浴池蒸气氤氲,扶苏边帮嬴政舀热水,一时兴起便问:「父皇,我再长高一点可好?要是比父皇高呢?」嬴政不知起了什麽心思,把他拖进水里,扶苏跌在他身上,池水晃荡、泼洒的到处都是。扶苏衣袍湿透紧贴着身子,黏他怀里,他一声不响地将扶苏衣带解下。
父皇?
扶苏眼神晶亮的看着他,嬴政不语,只是搂着他全身浸泡在池里。扶苏似乎在嬴政眼里看到一闪而逝的深意,应是自己方才想多了。嬴政拿起一旁用来洗沐的绸布,对扶苏说:「转过身去。」扶苏看他手里的绸布往自己肩膀擦拭,惊呼一声:「父皇!儿臣自个儿来就好,父皇不必如此!」
嬴政自顾自压着他肩头转过去,手上开始动作。「你小时候哪里没看过,难不成是长大生分了。」
「那......也应该由儿臣来侍奉父皇的。」
扶苏说得磕磕绊绊,脸颊红到耳尖,他侧脸偷看嬴政,父皇神色自若,稀松平常的样子。扶苏不免後知後觉,是自己太见怪了。
扶苏半倚在嬴政肩上,瘦削身形仍是少年的骨架,却修长匀称。洁白细腻的肤色浸在水中一如荷华盛放。嬴政轻点扶苏的唇,略微触碰即分开。父皇眉眼凛冽眸色深沉,狂傲凌厉的五官在弥漫水气里镀上柔和的光,扶苏看不清嬴政的表情,却融化在父皇拥抱自己的情深意重。
池深水暖,扶苏任嬴政抱着,较水温更滚烫的手在他身上逡巡,抚遍每一处。嬴政探到他下身时扶苏颤抖着拉住他,却被他一掌锢住双手,力道不重但很坚定。浴池内越来越烫人,整个空间热气蒸腾、烟雾缭绕。
「父皇,不......」扶苏不记得从前何时敢拒绝嬴政,但他不安的想着这样下去即将失控。话还没说完,嬴政吻了他,不带侵略气息的轻吻他唇瓣,似柔声的安抚。扶苏细微的气音让嬴政含在嘴里,不及说出口就被吞了下去。
扶苏感到体内有股热意在升腾,麻痒的触感不知何时爬上背脊,复钻入脏腑。热水像灌进他深处般刺痛着内外,骨子里却飘然欲醉,缠绵的暖意让他舒服得难以思考。
「父皇,父皇......」扶苏昏沉的低喃着,嬴政这才松开他唇齿,手里抚慰的速度却加重而强势。扶苏神志恍惚,毫无招架之力的丢盔弃甲,沉浮在漂荡的水潮里,内心却还有一丝罪恶,泫然欲泣。扶苏身躯脑海皆混乱不堪,星星点点的火苗好似燃尽他百骸,最後他抬脸吻了嬴政,纵情放肆地回应着父皇的索取。
後来发生了什麽,他记不清了,或许是羞於承认或问心有愧。但扶苏记得,嬴政看他的眼神过於温柔,他舍不得父皇,亦不愿违逆或逃离。忆起种种,扶苏不禁想,早在还未察觉时,他已深陷沉溺。只是嬴政领他破开那道禁锢,一起踏入万劫沉沦。他该知道的,嬴政从来敢做天下人不敢之事,扶苏心怀恐惧,却是对自己的软弱叹息。他何其幸运,嬴政愿意与他一同负罪。亦深感自身何其不值父皇为他降贵纡尊,惊惧是否他将父皇拉落凡尘。
思绪断肠,纷乱的念头绪百转千回,扶苏却抵不过铺天盖地的倦意,终於沉沉睡去。嬴政看扶苏睡得熟,悄然抬起他的脸,在毫不设防的唇留下一吻,缓慢厮磨。吻了意犹未尽,他撬开扶苏唇齿,与他唇舌缠绕。
「嗯......父皇......」扶苏迷糊之间被弄的哼了一声,但睡梦中仍闭着眼未睁开。依依不舍吻了几下,终究放开,嬴政低声哄他:「睡吧。」而怀里的孩子没多久又睡着了。
嬴政该感到宽慰,安於父子之情,就如扶苏为他们的亲密无间而心满意足,但他深知远远不够。渴求掠夺的暗影在他心里盘旋不去,他讶於此,却未扼杀执念,反任之疯长。
他想要的,从来不会放过。过往天下尽归他所拥,何尝止步征伐。但扶苏不是他征战的疆土,亦非肆意处置的臣民。扶苏是他血脉至亲,是他骨肉相连的牵系。嬴政早已明白,他要任何事,扶苏都会毫无保留地给予,他的身躯、他的意愿、连同他的生死,甚至扶苏情愿奋不顾身献上一切,听凭他操持。嬴政知道扶苏愿意倾付所有予他,但他更贪婪地想要扶苏的渴望索求,他要扶苏全心全意落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