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澍回家后将方皋的衣服脱下,浸泡了三十分钟之后开始手洗。因为从小就要承担照顾妹妹的责任,对于各项家务,他做起来十分得心应手。包括做菜也是,不知道这项技能有没有给自己加点分呢?
箫澍想着这套衣服的主人,还有他吝啬的却珍贵的爱意,偶尔会露出的狡黠的笑,昨晚拥抱住自己时绞紧的姿态,连眼神都变得柔软起来。
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好想抱抱他啊。
睡前,箫澍拿起手机,再次确认今天有没有忘记要处理的事件,要回复的邮件。他几次点开置顶的对话框,可是那里安安静静的。箫澍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他可能真的认真了。
正在这时,响起了来自阮玉的电话。
看到这个名字,箫澍一阵蹙眉,最终还是接起了电话。
“箫医生,最近工作还顺利吗?”
如果没有阮玉的叔叔帮忙,凭借自己的年龄和资历,是绝不可能调到市的。当时的箫澍一心只想在事业上有所建树,就鬼迷心窍地同意了阮玉的条件。得知了条件的内容时,箫澍还嘲笑了阮玉好一会儿,说他简直就是幼儿园水平,气得阮玉立刻狠狠踩了他的脚。
可是事到如今,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还行吧,你明晚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个饭。”
“怎么?是不是要跟我汇报喜讯?”
“嗯......差不多吧。”
箫澍挂断电话后,躺在床上,觉得身体很重,有种陷落在沼泽的错觉,自己只要稍微动一下,就有千万只手将自己拖入深渊。一个人的房间极其安静,前十几年有妹妹箫澈在一旁叽叽喳喳片刻不得安宁,那时他是真觉得烦,但此刻他也是真的想念。他渴望用喧嚣的外在氛围来粉饰内心的慌乱和不安。
方皋的出现不是个意外,无论以哪种形式,他们注定是会相遇的。箫澍接受了那个“任务”时,根本没把它当回事,不就是使“美男计”勾引完了再把人家甩了吗?多大点事儿啊。可是,方皋一天天地在自己心里驻扎了生根了,根系竟然还越来越向深处生长,那是真的意外。自以为百毒不侵箫澍也自嘲自己是着了道。
果然啊,天道好轮回。
地点是阮玉定的,箫澍收到定位时感叹不已,难得阮玉懂事了竟然选了个靠近医院的且口味清淡的餐厅。时隔多日再见到阮玉,他还是那副看起来天真无邪的模样,学院风的装扮,笑起来也是乖巧的。他在“基次方”里不过出现了两期就下线了,引得无数姐姐粉阿姨粉垂泪对宫娥,恨自己不是男儿身,才不能把他好好疼爱。
“箫医生,你怎么这么晚啊?”阮玉相当自然地挽住箫澍的手臂,箫澍有一瞬间的僵硬,想把手抽出来。但又觉得自己未免太大惊小怪了,又不是黄花闺女别人碰也碰不得,何必这么矫情。于是任由着阮玉将自己拖进了一个包厢。
“霍总,有情况了!”这几天每天早出晚归追踪箫澍动态的手下每隔一小时就跟霍缙报告他的情况,今天终于日出而云霏开终见月明了!
他颤颤巍巍地给老板打字报告情况,同时也没忘记调整好角度按下快门。
“你让我跟踪的那个医生,他今天跟一个挺俊的小伙儿勾肩搭背的去吃饭了!”
霍缙放下手中的工作,直接拨了电话:“照片拍了吗?清晰吗?去换个最高清的镜头,找财务部报销。”
那头回答却是支支吾吾的:“那个......他们进了包厢,我只拍到他们进去的那一刻。”
“很好,这就够了。辛苦你了。”
门外的秘书等到室内没有其他声音了才敲门进入,“霍总,今天晚饭订哪家?”
三天前开始,霍缙就把自己完全投身到工作中去了,晚上也是睡在那个小小的隔间里。作为秘书,白棠比其他人见过霍缙更多的样子,除了面临重大事件时独当一面的样子,讲述自己构想时意气奋发的样子,还有他越发频繁的失神的样子,连胡子也不想刮的颓废的样子,以及日渐瘦削样子。
可是,关心的话他没有资格说,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和该做的事。
“今天我回家了,走的时候把门锁好。”霍缙难得对他展露了笑容,在路过他身边时拍了一下他肩膀,算作是对下属的鼓励。
但是,对白棠而已,那一拍,胜过千斤重。
以前梁议不懂为什么方皋每次心情不好了就要借酒消愁。不过身处事件的中心时,他醒悟过来了,明白了一醉解千愁的人生哲理。对于真正悲伤的人而言,酒已经不再是酒了,它变成了一种寄托,一个象征。当负面的、低迷的情绪蔓延在全身时,只有随着酒的灌入它们才会被冲淡。
他是一个人来的,当然他也不介意找其他姐妹共度今宵,只要别让方皋知道他不快乐就好。酒吧老板穆遥也是认识挺久的熟人了,他见梁议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顿时了悟过来,招呼酒保给他热杯牛奶。
“店里没有这种酒水啊?”新来的小男生实诚无比。
“笨!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