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是被一个噩梦惊醒的,迷迷糊糊地用手在眼角揉了揉,下意识就想往身边人的怀里蹭,然而事实却没能令他如愿,身体触碰到的仅仅是一点残留的余温。
大脑瞬间像被电流刺激一般清醒过来,他睁开眼望去,因窗帘未拉紧而从缝隙间透进的阳光明晃晃照亮了身旁的空缺。
墙壁上的挂钟指针指在六点四十五分。
季安昨晚清理完毕后在浴缸温暖的水里泡到睡着,半梦半醒中,是被季衡抱回床上的。
啊哥哥已经起床了?
浴室隐约传来冲淋的水声,眼看着季衡就要洗完澡,季安也不好意思再赖在床上,虽然身上还有些星星点点的酸痛,但还是挣扎着爬出了被窝。
正打算下床,季衡就从浴室出来了。刚洗完澡的他仅在腰间围了浴巾,流畅的肌肉线条唯有“赏心悦目”四字足以形容。
男色当前,季安本就不大清醒的脑子一时竟彻底卡壳,呆呆地跪坐在床边也忘了本来要说的话,只愣愣看着季衡走近。
季衡知道季安起床后有一段迟钝无比的时间,那副钻出被子后头发乱翘眼神迷茫的样子显得软糯而诱人。
季衡面上不动声色,走到床边摸了摸季安的脑袋:“安安不睡了?”
“唔哥哥”季安小幅度地遥遥头,跪坐的姿势使得他的视线完全被对方结实的腹肌占据,阳光下的那具凝着水汽的身体显得色气逼人,不时还有几滴径直滚落,没入缠在胯间的浴巾里。
季安下意识便凑过脑袋,伸出舌头舔去了几颗,整个动作轻缓得像是一片羽毛落下的吻,带起一点点微弱的水声,然后湿润的唾液便在那一小片沟壑间留下一道暧昧的湿痕。
这个细小的举动令季衡的小腹一下子紧绷起来,他放在季安头顶轻抚的手暗暗加上点力道:“一大早就不安分嗯?”
季安从他的语气中隐隐听出揶揄,于是便打了个哈欠,得寸进尺地靠得更近些,像是寻求更多爱抚一般温顺地用脸蹭了蹭对方,小口轻舐起眼前的肌理,渐渐地将每颗水珠都细细舔掉。
季衡下体已经被舔出了反应,但此刻他却并不急着解决这个问题,而是耐心地站在床边,用手一下下爱抚着对方纤细的后颈,顺便梳理了那些乱翘的头发,宠溺之情溢于言表。
“哥哥嗯”季安发现对方的生理需求,便将身子又向下俯了俯,试探性地用舌尖在对方下腹处轻舔几口,然后抬起头,湿润的黑眼珠带着几分征询的意味。
他的脸已经微微泛起潮红,仅因为舔舐对方和被对方抚摸这两个动作就有些情动。
两人的视线对上。本该是旖旎场面,此刻却只有暧昧的温存。
“乖,安安早上还不用做这些。”季衡笑了一下,止住了季安接着向下的邀请。
“没关系的,只要哥哥高兴就好了”季安还是有些迷迷糊糊的,但本能使他小声地回应道。
季衡理了理对方头顶的乱毛,一腿抵在床边后弯下腰,以一个温和的姿态将季安压在身下。
“唔哥哥?”季安歪了歪脑袋,顺从地把双臂攀到对方肩上。
于是一个轻缓的吻落到唇边,季安在兄长的宠溺中表现得愈发黏人,但却又隐约回忆起了梦中的画面,不禁微微瑟缩了一下。
动作虽小,却仍被季衡捕捉:“安安,怎么了?”
“唔做了一个梦”季安不敢骗兄长,只好在亲吻间隙如实交代。
“嗯?梦到什么?”季衡蹙起眉,停下了动作。
“梦梦到”季安嗫嚅,视线渐渐下落,不敢再触碰眼前兄长清俊的脸,磕磕绊绊的声音渐近于无,“哥哥,安安不想说”
季衡对自家弟弟的各种情绪再熟悉不过,轻易便判断出是个和自己有关的会使双方都不愉快的梦。
其实两兄弟自幼以来连寻常小打小闹都罕见,季衡在季安小小的心中一直是最信任眷恋的存在。在季安懵懵懂懂便将某种平衡打破之前,季衡原本打算将畸形的欲望压抑一辈子,从来没想过会阴差阳错地和季安走到现在这一步。
要不是因为那件事
季衡回忆起让自己弟弟噩梦的根源,千言万语也只余一声叹息:“安安,对不起”
季安听了他的话,只觉得小小的心脏里像是渗进了丝丝缕缕的酸涩,不为往事,只为季衡至今仍存的引他入歧途的愧疚。他知道在这件事上,尽管自己自始至终都心甘情愿,但安慰或坦白的话语仍然苍白得无法给兄长安全感。他只能更努力地搂紧季衡,软软的脸颊蹭在对方颈间,似是无声撒娇,也是温顺安抚。
一年前。
季安渐渐发现,不知道具体从什么时候开始,某些缠绕在他和兄长之间的东西无可逆转地改变了。
季安已经快两天没见到季衡了,从前天季衡发现那三封他收到后随意夹在书里的情书之后,虽然没有当场表现出不快,但季安特殊的感应天线仍然接收到了来自兄长的情绪波动。思来想去没有其他理由能解释兄长无缘无故的离家,那大概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