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其实没必要搞成这样。”在危家义的顶层公寓中,两三个称作模特,实则是高级妓女的女人,全裸地躺在客厅里,看也不看站在厅中的墨超,“那班叔父烂船也有三斤钉,如果惹急了,真不知道能搞出什么事来。”
危家义坐在真皮长沙发上,只穿着一条内裤,双腿交叠架在茶几上,抬头看着墨超,嗤笑一声:“你觉得我会怕他们?还是你也觉得,我不配坐这个位置?”
“我不是这个意思。”墨超有些无奈,眼看着危家义点了点头,以鼻尖指了指他的大腿间,然后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坐下,“我只是觉得,多一个人支持,义少你的位置就会坐稳多一点。”
危家义抬起一只手来,将手掌覆盖在墨超的后颈上,施力捏着,“做好你自己的本分就行了。”他看着仍旧老样子——将情绪统统隐藏于漆黑镜片之后的墨超,眼神中满是暴戾,随后手臂猛地发力,将那颗脑袋按向自己。
危俊林的手术做得不算太顺利,但最起码成功保住了他的命。
云少锋全程在医院陪护,事必躬亲,护士们都以为他就是危俊林的儿子。危家羲也来过几次,虽然没怎么动手帮忙,但是起码露了脸。危家义则根本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如果不是有危二叔在,云少锋甚至怀疑,危家义根本不想给危先生做手术。表面上看来,只要危先生死了,红盛坐馆的位置,几乎毫无悬念会落到危家义的头上。云少锋多年替危先生处理杂务,又如何不知道眼下的情况有多一触即发?
上位之后的危家义,大张旗鼓地入驻了小洋道五零二,在利安娜的陪同下,让方秘书将所有的账本都翻了出来。他们以为这样就可以将危俊林的老底全部挖出,没想到确实挖出了一些秘密,却让他们非常失望。
“O.N.G.……是什么?”危家义问自己老妈。
利安娜皱紧了眉头,一头雾水地盯着那几张薄薄的文件。
账目中有五六家不同公司的注册文件和股权证明,这些危家义都很熟悉了,但所有的文件都指向了一个奇怪的方向。
危俊林手握的不止坐馆的名头和实权,还有大量红盛内部货真价实的金矿。除红盛特有的由大陆引流至特区的资金之外,更有多年经营获得的收入,赃款全部洗干净之后,以投资的形式,分别绑在了四家空壳公司底下。四家公司的流动资金互相交叉,热钱在小圈子之中滚来滚去,其实也从来没有离开过红盛的手掌心。聪明如危俊林,不曾对帮派众人全然放心过,包括自己的发妻利安娜在内。因此,红盛内部所有叫得出名号的人,都在空壳公司的股东和客户名单上,如果公司出事,那么一个人也跑不了。
但危俊林也清楚,自己一旦有个三长两短,公司的股权、物业、红盛坐馆的所有权力,都会让危家义这个大儿子依法继承。倒不是说他担心自己儿子真的要篡位夺嫡,但万一危家义也遭人利用了呢?为了更好地保护红盛,也为了保护他自己,他想了另一个办法。
他另外注册了一家小型投资公司,当然也还是借壳而已,以公司的名义,接手了本来是他个人持有的所有股权、包括小洋道在内的红盛大部分物业、洗白上岸后的正行生意收入,甚至还拥有红盛储存武器和货品的仓库。这家公司的法人并非危俊林本人,没有人知道是谁,也没有人知道这家公司的更多细节。
也就是说,如果危俊林死了,那么这家公司的所有人,才会是红盛最大的股东。
可是这公司的老板不是危俊林,那还会是谁呢?
望着铺了满地的资料和账目,危家义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大的大傻瓜。他直到现在才发现,原来想要接手红盛,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没想到危俊林竟然收起了这么大一个秘密,谁也不知道。
危家义取出枪来,指着一旁目瞪口呆的方秘书。
“义少!我真的不知道啊!有些事危爷一向是自己处理的,轮不到我过问的!”方秘书举起双手,吓得话都说不清楚,哆哆嗦嗦地,立刻就把曾经的大佬给卖了,“我唯一知道的是,危爷有一个银行最高安保级别的保险柜,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密码。”
危家义握着枪管的手死死紧握,紧抿着双唇,双眸似火,怒不可遏。
老头子的事情,原来比自己想象中要带来了更大的打击,危家羲现在才忽然意识到。
他开始抽起了烟,以前从来没有这个习惯,现在却一天一包。
在病房里陪护的时候,回家的路上,等待云少锋回来时,他都必须要靠这种成瘾物来维持心情的平静。在危俊林手术的过程中,仅仅几个小时,他就抽完了一整包烟,直到手术室门口的红灯熄灭。
危家羲知道云少锋不喜欢烟味,但是最近心烦意乱,也顾不上这么多了。除了照顾危俊林之外,他也开始研究起了学校,毕竟说不上学直接进去红盛混也只是赌气而已,还是要找点出路的。
危俊林术后昏迷了挺长时间,期间利安娜来过,危二叔也来过,几波人轮流陪着老头子,而云少锋除了吃饭和睡觉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