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主一扭身子,「才不!怎么,许江采茗那小贱人搔首弄姿卖笑,不许我路见不平拔刀吗?」
一句话撩的王妃火冒三丈,也顾不得贵妇仪态了,腾地站起来就要去抓女儿,小郡主尖叫一声倒退着往后冲,世子沉敏正好踏脚进来,被妹妹大力冲在胸口,闷闷惨叫一声。
「母妃,母妃!有话好好说!」沉敏看到母妃狰狞的表情,连忙反手将妹妹护在背后。开玩笑,这可是懿德王府上下的宝贝疙瘩,碰了磕了,还不知道要心疼成什么样子么,「妹妹年纪小不懂事,母妃好好说说她也就是了,做什么动刀动枪的呢。」
「不懂事!?都及笄了,还叫唤不懂事,当别人都是傻子、瞎子么?」王妃气的眼眶都红了一层,气急败坏。
这小丫头是她的心头肉,唯一的闺女,又哪里会不心疼,可是这么惯着怎么能成!王妃伸手去揪女儿耳朵,「瞧瞧她,满嘴市井脏话,哪里像个郡主的样?你对江采茗撒泼固然是赢了,可是其他夫人们对你的印象又能好到哪里去?这横霸的名声传出去,日后我敢跟哪家提你的亲事!」说白了还是操心女儿的亲事。
这么老大一隻河东狮,谁家胆子够肥敢娶回家啊?带出门跟遛霸王龙似的,不知道啥时候就发狠逞凶,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啊。
沉敏宽厚的背脊牢牢护着妹妹,不让懿德王妃的手往妹妹身上招呼,偏偏背后妹妹还不依不饶的顶嘴,这人肉夹板气受的,一把辛酸泪啊。
懿德王妃哽咽着斥责,却又顾忌儿子,不能乱动手错伤他,只颤着手指指向小郡主,「你们还敢再惯她!?瞧瞧人家中书令家的闺女,十三岁就议好了亲,李翰林家的二姑娘,早早就有了贤名儿,各家女孩,哪个不是温柔懂事相夫教子……」
小郡主真是听够了「别人家的孩子怎样怎样」,小手叉腰,「母妃只看到别人家的闺女早早嫁了,怎么没看过她们在夫家怎样受气呢。」
沉敏揉揉太阳穴,「母妃莫气,妹妹的亲事,咱们早早打算着总会满意。我倒觉得,妹妹这么一闹,也未尝不是好事。」
他接着劝,「帝都人都讲究低娶高嫁,我看着倒未必。咱家已经是宗室裏最贵的一支,不求攀附谁家,低嫁也不是不可以。依妹妹的性子,嫁到规矩大的人家,彼此都受不了,倒不如找个门第一般,但性子合意、不会亏待妹妹的。宸妃宴会上梓熙这么一闹,活生生会吓退不少人,咱们也正好趁此机会去芜存菁。日后来求娶妹妹的,定然是喜欢她这性子的,不是好事么?」
沉梓熙使劲儿点头,「嗯对对!我无所谓门第啦,处得来就行,还有,不能纳妾!」
懿德王妃本来被儿子快要安抚下去的怒火登时冲天而起,「你倒还有理了是不!说得好听,去芜存菁,可是哪家瞎了眼能喜欢你这性子!万一碰不上这样的人家怎么办,你还不嫁人了?」
「怕啥?」小郡主撇嘴,「今年皇上哥哥要加开恩科,等三榜进士出来了,让哥哥出马给我抢个状元探花什么的回家就行……」
你还真敢讲啊!
沉敏苦着脸连连后退挡着暴怒的母亲,可实在挡不住母亲的怒火,索性把妹妹拦腰一抱,猫着腰钻出了帘子,远远躲开兵荒马乱的帐篷。
兄妹俩站在秋草烈烈的大原上,也不知道是谁先绷不住,骤然大笑了出来。
「丫头,」沉敏揉揉妹妹的脑袋,不舍得将她笼在臂弯裏,「想到以后你就嫁出去了,我这心裏还真舍不得么。」习惯了每天听妹妹的狮吼,以后如果没有了,还真挺失落呢。这个妹妹和他的年岁差的大,沉敏很有种做她爹爹的感觉,
小郡主窝在哥哥温暖的怀抱裏,露出细白的小牙咯咯笑出声。
只是沉梓熙想不到的是,她今晚的话,居然在日后一语成谶。
许久以后,当她悔的不行,想把那位抢来的俊美难缠的红衣状元郎从家裏扔出去的时候,人家施施然端着茶盏定定坐在她的闺房床榻上,柔软嘴角无辜噙笑,摊手对她说,「郡主,糟糕,你好像抢错人了。」
再然后啊,小郡主夺门就走。哪知道门一闭,状元大人鬼魅一样挡在她面前,背脊抵着门,隔断她的出路,漆黑长髮搭下来,满目戏谑,「郡主,更糟糕的是,你只能将错就错了。」
再再然后啊,帝都就经常可以看到俊美状元公饭后遛霸王龙的奇景了……
小郡主打骂都有人护着,江采茗就没有这个运气了。
江烨的帐子裏,江采茗委屈的抹着泪对父亲诉苦,却只招来江烨深深的皱眉和严厉呵斥。
「爹爹早就告诉过你,你不是进宫的料。你不是宫妃,怎么就敢穿白羽孔雀裙,敢打扮的比你姐姐还华贵?别人要教训你,正愁没有把柄,你却傻乎乎的自己送上门去,怪得了谁?」
江采茗揉着红痛痛的水眸,「女儿和小郡主从来就没有交集,更没有任何仇怨,她凭什么莫名其妙找女儿晦气!」
「你若是做的端正,谁能找的上你晦气。」江烨恨铁不成钢的摇头,看也不看在一旁和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