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反复敲击着桌面,时而拎起毛笔,以手指按着布帛的面量出格子在上面书写,他写的极快,仿佛能看到般,只是落在上面的字略草了些。
习字以养性,他以前不懂,直到看不到了反而能品出几分意思了。
“阿爹~”
甜腻腻的小嗓音,才放下笔,一个小炮弹便撞进了怀里,凌渊无奈,伸手抱起。
“今日怎么没在外头玩?”
“今天有演武课,下午还要学骑马。”
摸了摸儿子柔软的头发,凌渊听出了孩子语气中淡淡的失落。
“那小意想学武吗?”
“唔。”
孩子含糊的应了声,他也想像那些大哥哥们去学堂,也想跟着那些穿着盔甲的大师傅们学习舞刀弄剑,可他年纪不够,再有身份问题,他不想给阿爹招麻烦。
“傻崽!”
一把抱起孩子,凌渊在儿子的脸上的狠狠亲了口,孩子被亲的捂着脸蛋咯咯笑。
“阿爹既然能教你识字自然也能教你武功,怎么,这么瞧不上阿爹?”
“真哒!”
孩子的眼睛亮了亮,凌渊拍拍孩子的屁股,刚巧他也想试试自己的经脉恢复了几层。
“记住,在你长大前,可依靠的是父母,长大后,则要谦逊,听百家言,男子汉需独立,却不是让你一个人莽撞独干,须知独木难成林。”
“嗯!孩儿谨遵阿爹教诲。”
放下崽子,凌渊起身牵起孩子的小肉爪朝外走去,九贵内侍在门口鞠躬行礼。
“九贵也来吧,虽是内侍也要能文能武,不能学那些只会谄媚不学无术的佞宦。”
年轻内侍脸上绽起由衷的笑,再度无言的深深一鞠躬。
今日殿外广场上的残雪已经消融,太阳并不猛烈,黄橙橙的毫无威力,这样冷的天除却巡逻的侍卫没人愿意在外头多呆。
凌渊一身暗红色广袖长袍,他袖子长却不遮手,衣袖边缘以红色粗绳穿过固定不至于大动作时灌风,袖子上臂紧绷的地方也松了以绳扣相连露出内里雪白挺阔的底衫衬料。
内侍穿的紧身宫服,袖子不用特意绑,童儿的衣服也学父亲的模样绑了,三人收拾妥当,凌渊站在二人面前,手中捏着一根随手折下的梅花树枝,只见双手握着那头长发灵巧的绾起,原本到小腿的长发便被梅枝固定挽成个高高的马尾。
“既是练武便从基础学起,从今日起你们每日寅时起,扎半个时辰马步,雪雨天便在屋内扎,无故不可懈怠。”
“是!”
“是。”
两人整齐划一的答道,凌渊满意的点头,手搭上腰间,两人不知他要做什么,侍卫搬来的武器架明明在身后。
凌渊不语,转身间唰一声抽出腰间勾带,凌厉破空声响起,两人才注意到那装饰用的金属勾带尽是一把特殊制作的小匕首,而匕首一端连着的便是丝绸拧成的腰绳,以为只是装饰好看的东西没想到却是件杀器。
两人瞪大了眼,看着凌渊手腕翻飞,身姿灵动,旋转,躲避,进攻,仿佛他面前当真有个看不见的敌人。
发丝随着动作翻飞,却没有妨碍到青年出招,凌渊的姿势充满力道却又不失美感,身姿笔挺却不刻板,举手投足间更是充满了爆发力。
匕首再度击出,狠狠扎入远处的树木中,青年手掌为切绕住绳子,冷叱一声一块树皮被硬生生扒下,手中再度用力,内力引动的匕首转动轻松将木头震碎。
“哇!”
童儿张大嘴不知作何反应,凌渊却再度掷出腰带,转眼间木架上的一件武器便落到他手上。
“方天画戟,重四十斤,可劈、可刺、可砍、可挑!”
随着他每一个词落下,那怪异的大家伙在凌渊手中不断变化,发出沉重的唰唰声,远处巡逻的侍卫统领不仅停下脚步驻足观看。
“银鳞游龙枪,重量稍减,威力自略逊方天画戟,相对与重兵器而言,然而不是每个人都舞的动戟,因其轻便耗费的体力自然减半。”
方天画戟的尖刃挑着一柄长枪,手上一用力,长枪飞起,凌渊将戟随手扔给九贵,九贵早有准备上前接住,却被那沉甸甸的重量险些带个趔趄。
凌渊纵身跃起,足尖点着落下的长枪抬手接住重又飞到面前的长枪,长枪转了圈,以枪尖刺挑,两人自然看出了长枪轻便之余却少了很多威力,招式全靠灵活。
可若是长枪换了材质,只要舞的动威力也是不输给方才的长戟的。
十八般武器,长短不论,从重型到轻型,凌渊连连后退,手中双刀频频舞动。
“以退为进,一寸短一寸险。”
双斩之刃在手中似有生命一般,只看的人眼花缭乱,张统领从一开始的观看到后来明目张胆的偷师,此刻恨不得也拿着武器上前比划一番。
唰一声,又是长刀抽出,侍卫统领简直想骂娘,看着柔柔弱弱个贵公子,看不出武力值那么高,还给不给他们这些侍卫活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