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越是拖拖拉拉,难分难舍,只会给孩子心底造成更大的伤害,凌渊迫着自己狠下心来。
他必须让他的孩子明白,自己想要的东西从来不是别人施舍来的。
孩子的手被凌渊强硬的拉开,小意哭着被管事抱起带走,兰妃却是看的戚戚然,凌渊跪在那不为所动。
一身硬骨头,宁折不弯。
“陛下再三相逼,这也是迟早的,违逆纲常之事,便是我脸皮再厚也做不出来,我儿更承受不起骂名。”
东霄被气的冷笑。
“是么,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便什么时候见小意,否则这辈子你便留在玄清殿,谁也别见。”
“呵~恭送陛下!”
凌渊不客气的高声喊道,东霄被他气的眼眶发红,抓起身边的茶杯朝着地面狠狠砸去。
“不识抬举,走!”
谈崩了的东霄满腹怒气,带着妃子皇子们离开,临出门前兰妃有些担忧的看了眼凌渊,见他依然跪在那,身姿笔挺,兰妃还是没做多余之事跟着东霄离开。
大门缓缓关上,凌渊却是整个人被抽走力气般瘫坐在地。
继续下去,受东霄摆布,就算活着又能如何呢?
让孩子背负骂名,他无所谓,可小意不能遭这无妄之灾,他是随意,却不能不顾孩子,想了想,一切源头似都在自己身上。
这张脸?这个身分?这个脑袋?
他要如何与魔怔了的东霄抵抗!
“那便不抗了吧!”
这一次骨头软了,那下次,一次比一次,他会越来越没下限。
“殿下当真没什么看人的眼光,过去是现在也是。”
沉思中的凌渊被一道熟悉的女音惊醒,抽出腰间匕首猛地掷出。
“谁?滚出来!”
低沉喝道,匕首落了空。来人一身拖曳的红色长裙,娉娉袅袅走向跪坐在地上的青年。
“别来无恙,妾身见过殿下。”
“是你,霜姬。”
凌渊脸上厌恶鲜明,初见此人他便无来由的不耐烦,因此直接拒了婚事丝毫不给少女颜面,之后更是不断拒绝少女抛出的橄榄枝。
察觉到凌渊对自己的讨厌,霜姬并不在意,一副好脾气的模样。
“殿下宁愿拒我相助,不知此时成为他人妾室的感觉如何?啊~不对,您连妾的名分都没有,妾身真是替殿下不值啊!”
“是你在后面教唆东霄对付我的?”
“殿下!”
女人柔声道,温柔宠溺的视线如同注视着一个淘气的孩子。
“别告诉妾身您杀不了东霄,一次一次的机会,您这么纵容着东霄确定不是在犯贱么?将自己的谋臣班底让给东霄,不惜冒着仙器暴露的危险帮东霄缓解北地雪灾,您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宝灵国,难道您为帝便会逊色于他?”
“你想说什么?说我喜欢东霄,说我口是心非,我是否喜欢他与你有何关系,你有什么资格来诘问我,不过一介祸国殃民的贱妇。”
“对,我是贱!论贱却及不上殿下一二,那男人伤你骗你害你利用你,你还犯贱的相信他会改过,给他找借口是他一时执迷!你说你贱不贱!花街的姑娘尚且知道要跟相好的男人要过夜费,您却是白白让人玩了又将大好江山送上,跟妾身比起究竟谁更贱!”
霜姬深吸一口气按下怒火,再去看青年,眼中满满的讽刺与怜悯。
“你曾经的高傲呢?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一旦背叛便是永不相信,为什么你要给那种人机会?为什么要相信他?为了与我赌气?那您是不是赌的太大了些!”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如此做?”
一句话打断了女人的沉醉,被兜头一盆冷水浇下,霜姬面色青白难看。
“哦!难就当是为了你那可怜的被妾身抢了丈夫的母亲。”
“对。我很讨厌你,我恨一切自私自利破坏他人感情的贱人!但是啊!”
凌渊淡淡道。
“我心底更恨的,是那个摇摆不定,轻易便被蛊惑了去的人。因为爱,因为自私,反而是那个背叛之人让人无法干脆的去怨恨,所以只能将怒火发泄到那个夺人所爱的人身上。”
凌渊抬起头,良久,长长呼出一口白气。
“因为···害怕,不忍,这份几乎倾尽全部的情感!所以,只能不甘,忍着,让着,痛苦着。放不下,忘不掉,做着白日梦。一遍遍告诉自己,我不爱他,所以没关系,不存在,伤痛不存在的。只有这要一遍遍告诉自己,才能自欺欺人,狠下心去做自己该做的事而不是让仇恨继续扩散。”
“所以呢?”
颤抖的询问,霜姬勉强不让呼吸泄露出自己的情绪。
“你要告诉我你有多爱他是么!”
“都夸霜姬聪慧,你怎么会有如此愚蠢的想法。”
“难道殿下不是!”
“我并未说是我,看来你也是个爱做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