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梵花发难。
眉棱骨一挑,酸溜溜地质问:“老实交代,你跟你的嫂子皇贵妃暗藏什么龌龊的皇室不伦丑闻?”
无晴叹了口气,该来的终于来了——她的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跟鸾贵妃能有什么皇室不伦丑闻。”表情特圣洁,特问心无愧。
梵花斜睨他,一脸“忽悠,接着忽悠”的微妙表情。
说他们“不伦”,也许是她夸大了,但他们俩绝对不干净!
“说要私情,我与鸾贵妃倒真有那么一件。”
梵花脸放红光,神气活现了起来,开口正欲得理不饶人。
无晴抬手轻轻按在她的唇上,不疾不徐地:“你先别急着修理我,容我将来龙去脉说给你听。”
梵花抓下唇上温暖的手握在自己手中,嚣张跋扈的小眼神挑明了向他传递一个讯息:你就是说出朵花儿来,“红杏出墙”的罪名也休想洗白!
无晴委屈,瘪了下嘴。
梵花十分受用他只会在自己面前流露出的这样那样的可爱小动作,而这份受用很快便灰飞烟灭在他后面的一句话之下。
“鸾贵妃是旧朝宰相之女,我与她自小便有婚约。”
这种重大历史遗留问题,你说出来的口吻还能再云淡风气一点吗!
反正知道真相的南皇是一惊二怒三炸毛,开口正欲严刑逼供。
无晴又抬手轻轻按在她的唇上,不疾不徐地:“你先沉住气,让我说完嘛。我从前一心向佛,又怎会跟她成亲?因此到了鸾贵妃十六岁出嫁的年纪,为了不耽误她,我便向父王提出解除婚约。”说到自己的父王,心下黯然。
顿了顿,继续说道:“父王知道我的志向,便痛快地替我做主推掉与鸾贵妃的婚约。鸾贵妃却不愿退婚,那时候跑到大悲寺连着闹了好一阵子,闹到最后直接被鸾宰相抓回府中关起来。再后来,皇兄登基。他大概为了稳定政权,纳了旧朝宰相的女儿,也就是鸾玉,为妃。数月前我为了你还俗,皇兄又命我住进皇宫,鸾贵妃便三不五时以各种名目来见我。考虑到前头毕竟是我退婚在先,对她存着一份愧疚之情,便在叔嫂的范围内容忍她的胡闹,直至发展成她今夜的任性冲动之举,还被你看见了。”
梵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地斜眯着眼:“这就是今夜你‘红杏出墙’事件的前因后果?可有一句虚言?”
无晴君子坦荡荡地:“并无一句虚言。”到底没忍住,小声为自己辩驳了一句,“我没有‘红杏出墙’。”
“哦豁,这个谁知道?”梵花故意往他身上泼脏水,“你告诉我的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我怎么知道你在这几个月时间里和曾经的未婚妻现在的嫂子都发生了些什么不可告人之事?考虑到她一直忘不了你。”
无晴什么都可以不往心里去,就是不容许她怀疑自己的身心清白,跟她急眼道:“你爱信不信!先是齐放在尘城污蔑我接近你是别有用心,现在又换成你污蔑我跟其她女子有染。你们是一样的霸道,难怪会成为夫妻,物以类聚。我还想问问你,齐放说你喜欢我是因为我身上有你皇兄的影子,此事是不是真的!”
说了,他终于说出让自己如鲠在喉的事情。
欺骗自己只要她能来北国找他,他可以当没听过齐放说的那些、让他该死的在意极了的话。
事实是,根本不可能当没听过的,只要她住在自己心里一天,自己的七情六欲便必然受她牵制。
没有从她口中得到证实,自己便永远不会放过自己,一直被这件事情折磨。
皮球从齐放踢给了无晴,无晴又踢给了梵花,究竟她是接呢接呢还是接呢,让我们接着往下看。
“感情的事,朕不想跟你扯皮。”有别于大多数时候花言巧语的德性,梵花这回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罕见地展现出为君者的担当,实话实说道,“朕一开始喜欢你的确受了些皇兄的影响。”
假话好听,真话伤人。
无晴心碎成一千片:“你当初让我爱上你的时候说过那么多甜言蜜语的谎话,现在我被你骗到手,你便一句假话也懒得说出来骗我,你为什么不骗我一辈子!这种事为什么不是你第一个告诉我,而是让齐放第一个告诉我。”
莎士比亚说,一个人宁愿听一百句美丽的谎言,也不愿听一句直白的真话。
饶是被佛祖普渡了十几年的无晴,心胸也没大到容得下感情中的一句真话。
不怪他,怪只怪南皇太渣。
梵花赶紧抱住满眼都是怨念的男人,心肝宝贝地哄他道:“朕只是受到一乃乃影响,比指甲盖还小,现在都没有了。你跟朕回南国,朕用一辈子时间来偿还对你的亏欠。”
无晴闹着小情绪推了推她:“我就待在这里,哪里也不去。”
这句话踩到梵花的雷区,放开他激动又霸道地怒吼:“不行,你必须跟朕回南国!北皇让你住进皇宫是在变相地囚禁你,你不知道啊!”
大家都是皇帝,她还能不知道北皇心里的小九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