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爾汶停下手中湯匙看著長桌另一端安靜不語的女人。
他要完全確認她是否如宣稱般記得過去的事。
可是他又寧願她忘記過去的一切。
過去在兩人之間埋下的並不盡是濃情蜜意或是什麼百分之百的好事。
他注意到白明月有時會望著天空興嘆,自由習慣的她永遠也不會習慣這裡的生活方式。
他的異母姐妹甚至父親的最小老婆都跑了,更何況出身外國平民的白明月。
以靈魂起誓的愛情印記,令他在每段投胎轉世裡不斷的尋找她。
想到這裡,他心中形成一個計畫。
「我受到邀請要到國外,妳一起來吧。」
白明月其實並不想離開皇宮,她還沒有足夠的獨處時間翻箱倒櫃。
不過她並沒有機會反駁,要不留下任他擺佈,要不就會被迫離開。
「首先讓我們歡迎計劃贊助者。」
白明月一踏進古蹟就知道自己被沙爾汶設計。
她和沙爾汶在層層警衛保護中出現在義大利某處被稱為『神秘別墅』的考古場地。
別人看來熱愛藝術品的沙爾汶贊助古蹟考古學並不會太奇怪。
但是,她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她竟然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很顯然他也知道。
她不安的絞著雙手。
別墅大部分都因為火山灰掩蓋保存下來。
大部分的牆面與天花板都保存下來,橘紅色的壁畫最為知名。
她以前只聽過龐貝城,神秘別墅只不過是附屬在龐貝城附近,是近年才正式進行考古的地方。
現在這個別墅對她來說象徵著和過去的連結。
沙爾汶氣定神閒聽著計畫主持人向媒體介紹別墅修復的地方和維護古蹟的方法。
幾年來義大利古跡常因保存不當而登上頭條,需要金主投入維護的行動。
而沙爾汶,剛好就是那個金主。
這絕對不是巧合偶然,白明月清楚知道。
「妳怎麼了?臉色不太好。」他在她耳邊悄聲問。
「你明知故問。」白明月壓抑心中的不安和隨時可脫口而出的尖叫冷冷回道。
沙爾汶唇邊的微笑令她全身發冷。
看著狀似奔跑途中被掩埋的出土馬匹還裝飾著眼熟的黃金飾品,在記者此起彼落對著馬匹和古蹟維護計畫領導人閃個不停的鎂光燈中,她突然領悟。
他一直以來對她展現的,除了霸道,還是他不能被觸碰的那條底線。
也就是說只要失去他寵愛的那一天起如果有那一天到來,她便再也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
跟著在園區裡行走,她忍不住想起夢中發生的事,那街道和夢中記憶相同。
她背脊發冷。
躺在地上的石膏人形令她瑟縮一下。
沙爾汶沒有錯過她害怕的樣子。
沙爾汶選擇能看到海灣和小島的旅館,這對她有不良影響。
她一邊試圖取得沙爾汶信任慢慢有機會翻閱他私人筆記,一邊得穩住自己的情緒和心,現在還要應付夢中和現實生活中都體驗過,那想起來就可怕的火山爆發光景。
睡眠之間,白明月尖叫著醒來。
「白明月。」沙爾汶驚醒。
「不要!」白明月從床上坐起睜大雙眼。
「醒醒。」他抓住她肩膀搖晃她。
不久白明月就再度受到震撼教育。
一行人前往離旅館不遠的另一座古城,赫庫蘭尼姆。
忍胃腸翻騰著想吐的感覺,白明月跟著眾人在古城裡參觀。
這邊和龐貝幾乎同時被火山灰淹沒,和龐貝城比起來,這裡頂多是個濱海度假小鎮。
某些人從這或龐貝逃走,在歷史留下紀錄。
原本這是個寧靜愉快的地方,然後失蹤千年,直到無意間被挖掘出來。
由於溫度和濕度緣故,這邊保存比較完整,在在提醒白明月那個奇怪、連續的夢。
龐貝和赫庫蘭尼姆常常會有新發現,所以考古一直在進行中。
走走停停之間,她發現這邊真實的不可思議,有些窗戶竟然還在原本的地方。
昏眩的感覺襲來幾乎讓她站不住腳。
「小心。」強壯黝黑的大手扶著她。
沙爾汶在外表現得跟體貼的情人一樣。
伴君如伴虎,白明月知道弄不好她可能連命都沒有。
對外,他介紹她是他的未婚妻。
罕見只有兩個人的時候,他連理都不理她。
大部分時間他們都在不同空間。
「殿下。」撒藍走進沙爾汶旅館套房內的辦公室。
「說。」沙爾汶放下手中鋼筆。
「您交代的事已經完成。」撒藍曾勸沙爾汶不要再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