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在心头,很慢,不重,仿佛有人扬起铁锤或轻或重,不停的在她脑袋上砸,那种闷在心底的轰鸣,越来越尖锐,越来越粘滞。
宋依颜粗重的呼吸着,只觉得一阵阵心悸不断,不断向着黑暗的深渊沈沦 火、大厅中众人的面容都变得模糊,变得陌生,大热天裏,刺冷寒意压着脊髓一格格上升,将她胸口堵得闷痛。
莺儿微微弯起眼角,光艳明亮万分,看着宋依颜苍白的脸色,她心底发出几乎惊天动地的狂笑。
宋依颜从头到尾只顾着盯着那些花匠把桃木小人埋进香梨馆,并且防着莺儿去挖,却万万没有想到,那些桃木小人在取回侯府之前,就已经被莺儿动过了手脚!
那日,宋依颜放话要给莺儿的香梨馆裏移栽兰花,莺儿就已经觉得不对劲。她派人暗中跟着雪芍,果然发现,雪芍暗地裏联繫了一个破旧巷子裏的工匠,让他帮忙刻制桃木小人。
这等巫蛊之术,本来就是极损阴德的,宋依颜自然不可能亲自去查看,而雪芍自然也不愿多碰,刻好之后,便叫花匠去取。
取小人蛊的前一夜,莺儿就派何嬷嬷亲自上门,找到那个工匠,许给他天价的黄金。工匠做这事本就为了求财,自然不会推辞,便将桃木小人身上的八字改刻成了莺儿和江采衣的,一共十二隻,莺儿和江采衣每人占了六隻!
前去取回桃木小人的花匠自然不知道生辰八字是刻错的,一股脑儿就埋入了狮子兰的根下。
而那刻小人的工匠一早就带着莺儿给的金子跑回老家了,那么多钱,足够他窝在宋依颜找不着的地方富裕的活几辈子。
呵呵,宋依颜。
……看我坑不死你!
莺儿嘴角挑着薄薄的弧度,毫不怜悯的看着张口结舌的宋依颜和雪芍────宋依颜啊宋依颜,后面还有杀招等着你,接住了啊!
失态发展到这个地步,不仅仅是江烨傻了,众人都傻了。
雪芍、江采茗一脸震惊莫名,宋依颜伏在桌子上不断剧烈咳嗽,目光绝望散乱。
……那些桃木小人上,怎么可能会刻着莺儿和江采衣的生辰八字!
宋依颜和雪芍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莺儿慢慢转身,睁大眼睛。她模样儿生得好,这么看人的时候,十分动人加无辜,「侯爷……你看,这分明就是有人要用巫蛊诅咒奴家!不仅仅是奴家,这人还要诅咒衣妃娘娘呢!」
她突然转身面向宋依颜,紧紧盯着宋依颜惨白的脸,声音划破空气显得无比尖锐,「大夫人,你说我製作桃木小人来咒您,可是……这小人儿身上分明刻的是我和衣妃的生辰八字!大夫人,请您帮莺儿想一想,这府裏,究竟是谁和莺儿有仇,同时又和衣妃娘娘有仇,要在地底埋这些小人蛊咒死我们两个?」
江烨脸色极其铁青,狐疑顿生,众人也纷纷看向宋依颜!
────整个侯府裏,会同时憎恨莺儿和江采衣的,自然是宋依颜啊!
虽然宋依颜嘴上不说,可是所有人都知道,衣妃娘娘夺了本来属于江采茗的恩宠!
江采衣不是宋依颜亲生的,而江采茗又那么倾心于皇上,作为一名母亲,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被夺去所有荣耀和尊贵?
宋依颜自然应该是憎恨江采衣到底,恨不得将江采衣食肉寝皮才对吧!
至于莺儿……就更不必说,宋依颜从一开始就毫不掩饰对莺儿的反感。
同时憎恨着莺儿和江采衣的,就是宋依颜,也只可能是宋依颜!
这么看来,埋下巫蛊小人的……根本就是宋依颜才对!
「不……不……」
江采茗泪水盈盈,扑去江烨的膝盖上,长髮散开了,朱钗掉落,一副狼狈神色。江采茗泪如雨下,使劲儿揪着江烨膝盖上的布料,「爹爹……爹爹你要相信娘亲,娘亲那么善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那些桃木小人……」
江采茗脑海中灵识一闪,突然回身,伸手指向站着的莺儿!「是你!一定是你!你在自己院子裏埋下了这些桃木小人,写上你自己的生辰八字,还有我姐姐的生辰八字,用此来陷害我母亲!」
话语才出,宋依颜脸色更白,雪芍更是抖个不停。
而号称自己将宋依颜的生辰透露给莺儿的碧波,更是四肢发软,几乎死在了地板上。
这话,实在是太落人把柄了!
莺儿闻言高声大笑,「二小姐,你是不是脑子糊涂了?居然说我自己埋下巫蛊小人,然后陷害大夫人?二小姐,我帮你回忆回忆吧!第一,这些桃木小人是从香梨馆的狮子兰下挖出来的没错,可是,那些栽种狮子兰的花匠,全都是大夫人派去的!
第二,我从头到尾就没有支持过查抄侯府寻找巫蛊,连灵通法师都是大夫人自己请来的!我若是真的打算陷害大夫人,为什么要反对查抄侯府?为什么不自己请法师?最后……」
莺儿清凌凌的笑出声,红唇在烛光下分外诱人,「这些桃木小人一看就是同一批,如果小人儿是我做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