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声唤道:“重梵”
在他们分开的那几个月里,每天夜里他都会梦见那个黑发少年,他每次都只能唤这个名字。看着对方被关在幽暗的神殿里,孤独瘦长的背影,金瞳中挥之不去的痛苦与恨意,便心如刀绞。
那样骄傲的魔皇,也曾被施加密文的锁链束缚,犹如困兽一般在这空旷的神殿中一日日长大,直到成年那一天,血洗摩罗神殿,弑杀了前代魔皇。
释天帝应该并不喜欢这个名字。玉绮罗大概能猜到其中的含义,显然是长华魔皇给予的厚望,然而那位魔皇却是释天帝最恨的人。
一切痛苦的根源,无非是摩罗舍月的传说。
而他就是舍月脂。一想到这里,玉绮罗便唤不出声了,不想后穴里的肉刃进得更深了,释天帝亲吻着他的额头,低声道:“再叫一声。”
“重梵”声音哽咽着,玉绮罗又唤了一声,仿佛眼前与他交欢的,是曾经梦里一同走过神殿长廊的黑发少年。
少年处于变声期的沙哑声音吟唱着古老的摩罗舍月歌,那双熠熠金瞳专注地望着他,清澈明亮,宛如夜海金月,令他背上发烫。
就像那个少年在梦中对他说的那样,释天帝道:“我在这里。”
身下的石台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像是将起的潮浪,玉绮罗在释天帝的眼中看到一闪而过的红莲炎光,忽然心有预感,想要挣开怀抱,然而上方的月光已经穿过藻井中央的空洞投到了石台上。
那一瞬间,本来已经将尽枯竭的冰冷魔源被一股炽热的魔气包围,不同于曾经刻意灌入魔气,而是两颗魔源紧紧相系在一起,生命相融为一体,再难分离。
萦绕不散的香雾被一缕月华涤荡清净,四周的壁画上所描绘的月神不再是当初的女体,而是雌雄同体之身,而摩罗之神比起当初的狰狞可怖,又多了人形的无匹俊美之貌。
这才是曾被掩盖的真实传说,历经三百多年的岁月,重见光明。
站在月神殿紧闭的大门前,已是大祭司的轩夜峥华负手背对着赤发的紧修之王,淡淡道:“你虽觉得对不住他,道歉也没有意义,他说过这件事不怪你,本就与你关系不深,你也并不知情。只是,他走时让我告诉你一句话。”
“什么?”
“沐光流尘,今已还君,”轩夜峥华说着,转过身来,打量着眼前更肖似记忆中前任刹夜之王的侄孙,“本尊想,轩夜流尘,会是个不错的名字。”
“轩夜流尘,哈,”轩夜无央苦笑一声,“父皇到底还是选了你做大祭司。”
“这位置是本尊今生注定避不开的,”轩夜峥华暗金的瞳里见不到任何无奈的情绪,“今夜之后,魔界便要迎来等待已久的魔后了。”
“按例说,理应先举行封后大典,然后才是月神殿的仪式,父皇他为何直接越过了封后大典?”轩夜无央皱了皱眉。
轩夜峥华难得露出一丝笑意:“你又不是不知道,绮罗现在是他心尖上那块肉,谁也动不得。他藏在寝宫里谁也不让见,还不是因为之前你和绮罗的关系,更何况”
不过稍许点拨,轩夜无央便了然道:“父皇他连这段时日处置那些乱传谣言的魔众之事,应该也不曾告诉绮罗。临晚同本王讲,绮罗的身体越来越虚弱,父皇封了一切会惊扰他的消息,今日又越过封后大典,直接带他来了月神殿,是为了仪式中的魔源共生。”
轩夜峥华微微颔首,想起上月忽然来到摩罗神殿,质问他摩罗秘典中记载的释天帝,任凭他如何解释,仍然执意要翻阅所有关于舍月脂的记载,最后终于如愿以偿。
年少时偶然一时兴起的发现成了一桩交易,换来了东离还尘的性命,再划算不过。至于意外得来的大祭司之位,他并不是特别在乎。
轩夜峥华淡淡道:“魔源共生,本就是历代魔皇与魔后成婚之时举行的月神仪式中的一项,若他要救绮罗,必须先施行魔源共生不可。”
“然后呢?”
“曾经的月神殿不过徒有其名。内中的壁画,是三百多年前被刻意以秘术遮盖过,就连那个石台也被动过手脚,除了月神像,一切不过虚张声势罢了。但如今虽然没了月神像,却有了真正的舍月脂,月神殿才会成为名副其实的月神殿。”
轩夜峥华说了一堆意义不明的话,令轩夜无央听得似懂非懂。他发现自己从未真正看清过这个已成为摩罗神殿最具权力,在魔界也已可以与国师秋莫离平起平坐的魔。
“最后问一件事,”赤发红眸的背影在轩夜峥华的眼中无端像极了当年与轩夜无痕并肩而立的魔,“当初杀东离如瑟的,并不是还尘?”
半刻,轩夜峥华淡淡道:“他总是太会替别人着想,却忘了自己。”
这话让轩夜无央也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接着向神殿外走去。这段时间他虽然未见到玉绮罗,但却第一次见到了从来在议事殿上漠然冷观的释天帝动怒的样子,他是早已习惯了,其他的魔众却并不是。议事殿上至今余威尚存,那日若不是国师动之以理,力劝对待几位紧修族长老还需顾及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