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芍,「此等刁恶奴才……」御史叹息,使劲儿摇头。
若是寻常妾室,打杀、买卖,甚至是交换都是没有任何非议的,关键是,莺儿是御赐的,她不是一般的妾,在晋侯府邸,她代表了皇帝!
对莺儿不敬,就等于对皇帝不敬!
江烨心裏窝火至极,想当初,为了安抚宋依颜的情绪,他并没有过分强调莺儿身份的贵重,免得宋依颜难过。哪里知道,竟然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江烨面对御史大人赔笑,「御史大人有所不知,我内人素来性子太和软,管不住下麵的奴才。下官府裏遍地都是刁奴,这……的确是内人无能。」
莺儿冷笑。
江烨这话说的真好,将纵奴欺主的宋依颜说成是因为心肠太软才导致下人刁钻,堵住御史大人的嘴。
无论如何,一个无能的主母,比起一个不知上下、苛待贵妾的主母,名声要来的好多了!
果然,御史大人放缓了面色,江烨冷冷看了一眼雪芍,「来人!把这刁奴拖下去打五十大板!」
远处,宋依颜一脸苍白的赶来。
雪芍看到宋依颜,求救一样伸出手哀泣哭求,却错过了莺儿唇畔的一丝冷毒笑意。
宋依颜在人前,从来都是楚楚可怜,弱柳扶风的。御史大人看到宋依颜,立刻就相信了江烨关于夫人性子和软的说法,便也不再多嘴为难。
「侯爷,」宋依颜一脸惨白,摇摇欲坠,对江烨福身,「今日是雪芍衝撞了贵人,对姨娘不敬,妾身这就将雪芍带走惩治。」
「侯爷,」莺儿脆生生的叫,伸出手,露出被莺儿抓出的伤口,「侯爷,大夫人她性子太和软,怕是不会真的结结实实打雪芍板子吧?」
御史大人闻言点头,啧啧发声。如此和软的主母,怕是不能真正下手惩罚下人,才会造成晋候府刁奴遍地。
江烨冷笑,扬了扬手,「说的也是,那就在这裏打,原地打!本侯亲眼看着,谁敢少一个板子就和她同罪!」
雪芍发出凄厉的嘶叫,她没想到这个莺儿夫人竟然如此刁毒!竟然绝了她所有生机,不让大夫人救她!
「大夫人!救命啊!大夫人!」一路惨叫着,雪芍被拖去旁边的草丛堵上嘴,几个粗壮魁梧的小厮高高举起板子,毫不留情的打下来!
雪芍领来的几个婆子纷纷瑟瑟发抖,跪在香梨馆门口不敢吱声。
宋依颜扭过脸去,指甲攥入了拳头,该死的莺儿,竟然在外人面前给她下脸子!
脸上神色不变,宋依颜淡淡的说,「既然雪芍罚也罚了,莺儿,我屋裏丢了东西,你能不能让人去你房裏寻一寻呢?你若清白,我自然会还你一个公道。」
这话说的可真是油滑。其实宋依颜也不能肯定,能否从莺儿房裏搜出什么。如果能找到莺儿细作的证据自然好,如果没有,所谓的还莺儿一个公道也不过是句虚言。
莺儿微微犹豫了。
宋依颜眼神如刀,上前几步语气柔和的问,「怎么,莺儿,莫非你真藏了什么东西?」
东西,自然是有的,如果搜,一定能搜出来。
书柜裏,整整齐齐摆着她亲笔记录的,关于江烨的事情,一厚沓。
莺儿眸光一闪,有些心虚眨眨睫毛,转过头去。
宋依颜盯着她,心头猛然一跳,更加肯定她心虚,江烨看在眼裏,同样狐疑。
江烨刚刚因为驯马一事对莺儿有些好感,心底却并不怎么信任她。想到或许莺儿真暗地裏做些什么鬼怪,江烨心底就一阵愤怒,越看越觉得她躲躲闪闪的似乎有什么鬼祟。
「来人,搜!」江烨命令。
莺儿却突然跑过去顶住院门,「等等!」
江烨眯起俊眸,冷声道,「怎么,本侯也搜不得?」
莺儿摇摇头,「侯爷,你也知道后宅之事,总有冤屈,方才大夫人说她弄丢了镯子,如果让那些婆子们去搜,指不定就会暗地栽赃,莺儿不让她们搜。」
宋依颜闻言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御史大夫虽然是男子,却也听闻夫人絮叨过某些内宅相互倾轧的事情,这些都是妇人之事,他不愿搀和,便笑呵呵的一拱手,「侯爷,清官难断家务事,老夫告退,您就不送了。」
香梨馆门口,莺儿顶着门板,和面前的江烨以及宋依颜对峙。
江烨极其不耐烦,正欲强行拉开莺儿,她竟然就自己微微让开了房门!
「侯爷要搜可以,但不能是大夫人的人来搜。」
定定说完,莺儿褪至门边。
摆明瞭对宋依颜不信任。
宋依颜脸色一白。她的确是打的这个算盘,让嬷嬷事先在袖子裏藏了镯子,可莺儿竟然先一步开口,将这条路堵死了。
顺便还在言语上阴了她一把,暗示她会坑害自己。
江烨点头,对自己身后的护院和小厮喝道,「你们进去查!」
这些人是江烨身边的人,不归宋依颜管,自然不会替宋依颜藏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