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龙鬚;还有一株并生两朵的,一粉一白,是二乔。
「皇上,那朵叫什么?」指着最大最艳丽的一朵,她好像个寻常人家里,央着夫君来赏花的小姑娘一样,毫无顾忌的攀在沉络臂上。
烟花爆开的声音好响,她只好贴着他的耳朵大声问。
身后,是如海般的灯市,烟火在星空滑过光亮痕迹,烟花一闪,他的面容就明亮起来,烟火演灭的时候,就笼入阴影,一明一暗的交错中,妖艳华贵。
「那个是姚黄。」他回答,手指在她的鬓角滑过,勾着异常鲜艳的嘴唇。
「那朵呢?」
「那朵,叫心意。」他轻轻说。
唔……有些暧昧,有些羞涩,江采衣耳垂微微红了。依依不舍的又看了一眼那朵叫做「心意」的粉红牡丹,又指向另一簇并蒂双开,一支两朵的紫色牡丹。「那枝呢?」
「那枝叫做‘相伴’」。沉络弯起黑眸,替她挡住烟火落下来的硝灰,笑看着她羞涩粉嫩的小脸。
他站在他身边,柔软衣袖细心包裹她的肩膀,细心挡去所有衝撞,那么被人体温暖着,她不自觉的依偎的更紧了一些。
「这,这朵呢?」
沉络伸出手去,折了一枝,细白指尖拈着巨大艳丽的花枝,慢慢,慢慢的簪上她的衣襟,「这支叫做,点绦唇。」
呢喃着,他微微垂下头,嘴唇擦过她的脸颊,只差一点点,就蹭到她的唇。
点绦唇。他说这话的时候,黑眸微暗,禽着似有若无的戏弄笑容。
江采衣觉得心漏跳了一拍。
翠叶光如沃,情似雨余粘地絮,歌余尘拂扇,舞罢风掀袂。
人群喧闹嘈杂,他一点点收紧力道,拥抱住她的身体,靠在自己怀里,黑色的头髮压在白色的锁骨和红色的轻纱上,仿佛月下开到荼蘼,盛放到极致的牡丹。
他的眉目在暗影里妖娆艳丽,青丝如缎,风情如画。
男人的热量和温度压迫着她,她仰头,心里一阵剧烈却绵长的瑟缩,
灯火星星,人声杳杳,夏天是热的,却从来不曾如此温暖。
天空被烟火映出一片柔和的浅紫和微红,青白的火花和淡淡的夜雾交融在一起。
他是她的皇帝,她是他的长安。
他们在繁花间穿行,四处很热闹,江采衣骤然听到有人用旭阳土语叫卖,不禁扭头去看,却是一个卖花胜的摊子,老闆操着一口带着旭阳口音的腔调。
乡音倍感亲切,江采衣本来扫一眼就打算走,却骤然在摊子上看到一对红色的花胜,足下就顿了顿。
那对花胜并不名贵,做成了杜鹃花的形状,十分别致。花瓣间镶着小小的白玉和红蓝宝石作为花蕊,花瓣是薄薄的银箔,上面有着鲜红的釉色。
杜鹃,是娘亲最爱的花,是旭阳山坡上,曾开满的花。
老闆是个大娘,看到两人衣饰不俗,立刻眉开眼笑的打招呼,「公子,这对儿花胜是我这最好的货色,给你家娘子带上,定然好看。」
「嗯,」美艳的帝王身子隐在暗处,一手牵着采衣,轻声说,「拿着吧,是好看。」
那么美而清澈的声音让老闆娘一愣,她揉了揉眼睛,只能看到一袭红影在灯火阑珊处模模糊糊,发黑如墨。
那个修长挺拔的男人带着难以形容的笑意,对着身侧轻灵秀美的姑娘笑语。
这两人看起来就很有钱的样子,老闆娘如同看到肥羊,说什么也不会轻易放过这一对贵客,马上对江采衣绽出一朵大大的笑容,「姑娘好眼光,这是摊子上最名贵的一对花胜,是京城最有名的匠人加工来的,这手艺在别处看不到的!本来……至少值八十两银子,今日和公子姑娘有缘的份上,就算两位六十两银子吧!」
沉络正打算掏银两,江采衣却将他的衣袖狠狠一抓,小巧的下巴抬起来,猛然就带了那么一丝淘气和明朗。
「六十两?」北周的辰妃娘娘站在饰品摊前,很熟练的老闆娘讨价还价,「这花胜的胚子分明就混了锡,哪里就能值六十两?」
老闆娘一惊,没想到这衣饰华贵的姑娘竟然不好糊弄,立刻由牡丹花笑成了一朵菊花,「姑娘,这花胜虽然不是纯银,但是手工繁杂。你看看,这花纹,鲜活鲜活的!这样吧,我看姑娘你是真的喜欢,就算你五十两,不能再低了!」
江采衣嘴角一挑,灯火下精緻的鼻端微微上翘,看起来分外机灵娇俏,「五十两,我可以去金银庄子里买最好的足金花胜。」
老闆娘神色一跨,咬咬牙,一副割肉的模样,眼睛一闭视死如归,「罢罢!我就当交姑娘个朋友吧,一口价,四十两!」
江采衣依旧摇头。
老闆娘欲哭无泪,「姑娘啊,不能再低了,再低,我就要赔老本啦……喂!等等!」
眼看着江采衣拉着沉络要走,老闆娘赶紧扯尖了嗓子高叫,「姑娘!别走啊姑娘!你、你能出多少?说个价,我老人家看看能不能回本?」
江采衣伸出两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