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有往,要她再把结婚证的全貌发给他瞧瞧,最好举着自拍。
大约五分钟后,她发来了持证照,并为他带来了最新进展。
吉日吉人,喜事成三。
道长醒了。
这已不算新闻。
但被她这么一提,程策仍是没撑住,他腿一软跌坐在床沿,胸膛剧烈起伏。
他想着道长,慢慢攥了个实心拳,横着猛击在墙上,捶落了些许白墙皮。
斗转星移,咒,又回来了。
牛头山出品,一次播种,终身受惠,完全无需二次施法。
高人一旦睁开了眼,那么说好的大变活人,连半分钟的缓冲,都不会给。
“阿慈,你怎么不说话了,事情办得还顺利吗?”
“顺利。”
“别太辛苦,慢慢刨,会成的。我和爸都为你祈过福,一定平安顺心,马到成功。”
程策抓抓头发,抿着嘴。
当尚云埋怨他怎么又不出声时,他终于干巴巴地问她新郎在哪里,自己正好有些肺腑之言,想交代两句。
新郎刚在尚家吃过晚饭,陪岳父喝了几口酒。
听得程策有话交代,赵慈便握着手机去了书房,锁上门。
两人都愣着,光喘粗气,最后还是赵慈憋不住,先开了口。
“大程。”
话筒传来叹息声,千言万语,全埋在里头了。
“大程,你别急。”
“哦,我已经不急了。你听,我还是很平静的。”
赵慈心跳加速。
他觉得程策疯透了。
但对方讲起话来,一二三四五,条理都非常清晰。谈到痛处,甚至连十三天的老法,也敢搬来压惊镇邪。
赵慈听了,只一撮一撮揪着头发说嗯,对,有道理。
而当他刚想开口问程策,万一这次事态有变,不是十三天了,可怎么办才好。
那人却像通了读心术似的,突然把他的心之所想,道了出来。
程策说自己困在山里,一时半会儿是没法回家了。
可做人总得有点盼头。
眼下,他就靠这十三天,勉强吊着一口气,一条命了。
电话打到此处,气氛还是很祥和的。直到快要收尾时,程策才向他扔了一枚炸弹。
他低声问,现在告诉尚云实情,不知是否还来得及。
她是个心善,且思想瓷实的好姑娘。如今结了婚,夫妻同心,说不定能够理解他的处境。
“哦,实情是什么呢?不如你把我当成她,练一练。”
程策顿了四五秒,大约是在组织句子。
“我说了。”
“来。”
“云云,其实我不是普通人,我能变身。每次月亮圆一回,我都会变成赵慈。当然,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区区十三天以后,就又变回来了。”
话音落下,赵慈抹了两遍脸。
“你觉得这是正经人说出来的话吗,大程。”
“”
“还有,你现在告诉她,目的是什么,是想让云云把我俩的肉体一起接受了?”
大约没有比这更肮脏的事了。
他谈精神,那厮大放厥词,跟他谈肉欲。
程策无言以对。
这通电话最终不欢而散,直接打进了死胡同。
如此,扣着安全帽的赵程氏憋在山里,每天每夜,窝在单人床上数日子,从一,数到七八九。
终于,刑满释放的那天到来了。
待车队携着土特产返城后,程策顾不得别人冷暖,先去找了尚云。
下午四点半,他一脸汗水站在门口,木头木脑,还未张口打招呼,她就将他拽进去了。
“阿慈,快,先去洗把脸,我给你弄些凉的来。”
程策在玄关放鞋,一抬头,见斜阳投进窗里,把屋子晒成了橙黄色。
今天,暂时就她一人接待他。
据说新婚的男主人神出鬼没好几日了,陪他娘,陪他爹,陪岳丈,陀螺似的转,就是很少陪她。
在他们的婚房里,程策看着尚云进进出出,给他倒冰茶,切水果,几乎没怎么跟她搭话。
他打量客厅四周,看见长柜上,就摆着他和她上回在家拍的合影。她靠在他肩上,眉目弯成月,甜得教他移不开眼。
半晌,程策低下头,将两只手紧紧交握在一起。
当满屋子绕着青柠味时,尚云端着茶盘朝他走过来。
她在对面坐下,替他摆好杯子和碟子,再看了眼挂钟,说最多再等一小时,程策就回来了。
自打入了屋,每次听到她念他的名字,程策都觉得恍惚。
为了把面子上的冷淡盖过去,他慌忙捧起玻璃杯喝。
可是冰茶水沿着杯壁淌下来,掌心滑溜溜的,他一失手,就将杯子砸在了地板上。
褐色液体溅脏沙发和她的